世界在眼前骤然变清晰：赵打手的刀疤在暮色里泛着青，他腰间的枪套鼓囊囊的，是改装过的五四式；旁边小喽啰嚼着槟榔，红色汁液顺着下巴滴在胶鞋上。
“我现在隐身，你在外面接应。”李红旗猫着腰往围墙缺口挪，鞋跟碾过碎玻璃的声音被技能消音，“盯住监控，要是我半小时没出来——”
“少废话。”郭鹏飞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狠劲，“我扛着狙击枪冲进来。”
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暗。
李红旗贴着生锈的流水线设备移动，霉味混着汽油味刺得鼻腔发酸。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跳动：【目标地点：三号仓库，铁门反锁，内有活体热源六处。】
他摸出战术刀，正准备撬锁，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啪嗒啪嗒”的皮靴声混着金属碰撞响，李红旗的呼吸瞬间凝在喉咙里——是赵打手的声音，带着股漫不经心的笑：“老子就说那小警察不安分，热成像仪都扫到他影子了。”
“哥，那咱们直接冲进去？”另一个声音带着讨好的献媚。
“急什么？”刀疤擦过李红旗藏身的货架，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等他救了人，再连人带赃一起抓——张副局长那边说了，要让这小子死得明明白白。”
脚步声渐远，李红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盯着三号仓库的铁门，门后传来模糊的呜咽，像极了方慧失踪前那晚，他追扒手时听见的、被风卷散的呼救。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隐身技能剩余时间：5分17秒。】
李红旗摸向铁门的锁扣，指尖刚碰到冰冷的金属，走廊那头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他猛地缩回头——是郭鹏飞的信号，面包车的远光灯闪了三下。
“有人！”赵打手的吼声响彻整个工厂，“守住所有出口！”
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李红旗贴着墙根滑进货架后的阴影，看着手电筒的白光在头顶扫过。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防弹板，震得肋骨发疼。
门后传来更清晰的抽泣，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姐姐，他们是不是要把我们……”
“别怕。”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却格外清晰，“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李红旗的手指攥紧战术刀。
等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深吸口气，借着货架的阴影挪向三号仓库——这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声音，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