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捏着那张照片的指尖泛白,路灯在照片上投下的冷光刺得她后槽牙发酸。
系统芯片在腕间发烫,蓝光像条细蛇沿着血管游到心脏位置——这是她情绪剧烈波动时的特殊反应。
“叮——”手机在掌心震动,顾砚的消息框跳出来:“今晚我烤了秋刀鱼,还有你上次说想吃的糖渍金桔。”字迹末尾缀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表情,是他用食指戳屏幕画的。
苏绾盯着那团模糊的毛球,突然想起三小时前在顶楼露台,顾砚说“我让媒体朋友加了料”时,眼尾还沾着练习室带出来的碎发,像只偷藏了鱼干的猫。
她把照片塞进西装内袋,指尖隔着布料摸到硬边,触感像根扎进肉里的刺。
转椅在地面划出半道弧,牛皮纸袋里的资料被风掀得哗哗响,“星耀传媒”“捧杀计划”“沈清月”这些字眼在纸页间跳着脚,像一群举着火把的小恶魔。
手机第二次震动,是顾砚的语音:“我闻到焦味了......秋刀鱼可能需要抢救。”尾音带着点慌慌张张的笑,像颗抛进心湖的石子。
苏绾突然按住额头——她差点忘了,那个被公司操控时连笑都要量着弧度的完美小先生,现在会因为烤焦鱼而手忙脚乱。
“不能牵连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绾就抓起外套往外走。
电梯镜面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她对着影子扯出个松懈的笑,把照片重新掏出来塞进抽屉最底层,压在去年练习生考核时得的B级评分表上——那是原主唯一没被撕碎的东西。
顾砚的公寓在27楼,门没锁,鱼香混着焦糊味涌出来。
他正踮脚够抽油烟机的开关,白衬衫下摆从家居裤里滑出来,露出一截腰线。
听见动静回头时,睫毛上沾着细灰,活像只掉进煤堆的雪豹。
“你看!”他举着锅铲,锅子里的秋刀鱼黑得发亮,“我明明按照视频调的火候......”话音突然卡住,因为苏绾正盯着他身后的落地窗。
窗帘拉拢了七分,剩下的缝隙里,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闪着冷光。
苏绾走过去把窗帘完全拉严,转身时撞进顾砚怀里。
他身上带着洗衣粉的柠檬香,混着焦糊味竟意外温暖。
“有人拍了我在你公寓的照片。”苏绾贴着他锁骨说,“背面写着,再查下去,我们都会变成陈飞第二。”
顾砚的手指在她后背顿住,随即轻轻拍了拍:“陈飞昨天在酒吧发酒疯,把星耀给他安排的情歌专辑摔了个粉碎。”他喉结滚动,“我让人查过,他上个月签了份‘违约即自毁’的霸王条款,现在连哭都要算违约金。”
苏绾退后半步,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那是从前被公司操控时才会有的阴郁,却在触及她视线时迅速散成碎星。
她突然握住他手腕,系统芯片的蓝光透出来,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织成网。
“我们得换策略。”苏绾从他口袋摸出手机,调出星耀的股权结构图,“周明芳只是前台,背后是沈清月的财阀。
直接捅破会打草惊蛇,得先从外围切。“
顾砚凑过来看屏幕,发梢扫过她耳垂:“外围?”
“小王那边有内部资料。”苏绾点开和小王的聊天框,最上面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凌晨两点,星耀行政总监提着黑皮箱进了某栋老洋房,“他说那栋楼挂着慈善基金会的牌子,实际是财阀洗钱的壳。”
顾砚突然按住她正在打字的手:“你联系调查机构的事,我来出面。”见她要反驳,又补了句,“他们查女艺人的动向比查男明星严十倍,我戴个帽子就能混进写字楼。”
苏绾刚要说话,手机在桌面震得跳起来。
是小王的消息:“苏姐,我把星耀近三年的税务流水和艺人合同扫描件发你邮箱了。
对了,昨天在茶水间听见刘敏打电话,说’那丫头尝到甜头就收不住‘,您小心。“
顾砚凑过去看完,突然笑了:“刘敏今天搬箱子时,我看见她高跟鞋鞋跟断了。”他从厨房端来两杯温水,“她这种人,最会看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