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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送七娘回了营帐后又转身去了帅帐中。此间早有十个身着轻装便服的士官等着。马文才走到他们面前,沉默良久,竟对他们深深一揖。
口中低沉缓慢严肃道“成败皆此一举,唯请各位全力以赴。若胜你我富贵还乡,若败自当同生共死!”
那十位士兵各个面露坚毅,无一人有退缩之色。只其中一个许是领头之人出列道“定当不负将军重托!”
马文才点了点头,便目送十位士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马文才站在帅帐前,面无表情地望着头顶明月,也不知这样呆立多久,便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马文才侧头去看,便见祝英齐背着手站在他三米外。
马文才一边往营帐里走一边冷冷淡淡道“你来作甚?”
祝英齐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自然是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马文才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且放心眼下是死不了的。”
祝英齐瞥了马文才的背影一眼,勾唇笑道“古有炸山取道泄洪之法,只不知马兄此举有把握否?”
马文才脚步一顿,才不屑回道“成与不成,我马文才皆会死战到底护你们一时安顺!此时便收起你那心思罢!”
祝英齐皱了皱眉头,还待说些什么,便听闻山间一声震天响的爆炸声传来。爆炸声响彻天地,其中还夹杂着人声哭啕的声音。
军营中原已歇下的百姓闻声都纷纷跑出营帐,想要探个究竟。只是夜幕深沉,距离也不近,依旧只能探听到山石崩塌的声音。
其中有年纪小便开始哇哇大哭,一时间整个军营皆有点人心惶惶。梁山伯给昏睡的梁母擦了擦手才起身走到人群前面,尽力提高声音道“诸位请静一静!听我一言!”
虽他此时身形落魄,但到底是有官职的人,众人便也都安静下来听他要说写什么。
梁山伯见众人安静下来,松了口气才继续道“不必惊慌,听得的声音乃是为了炸山取道。只要取道成功,洪水便会顺道流入山谷,等洪水泄完,我等便可回到县城去修阀筑事以防二次洪水!”
其中有不相信的便尖锐质问道“炸山取道岂是一息之间便能完成!若是山石朝我们滚来我们岂不是都要死在此处!”
此言一出又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恐慌又起。梁山伯抿了抿嘴,沉默一会才又大声道“若不炸山取道,我等也只有在此等着决一死战。已无退路又何不放手一搏!”说到这里,众人渐渐安静下来,“梁某在此立誓,自当竭尽所能护大家周全,也请诸位相信梁某一次。”
梁山伯说完,看着一张张百姓的脸,有的脸色依旧惨白,有的讷讷不语,有的面无愁容,正待再说些什么之时,便闻一名老叟哑着出声道“老头儿相信梁大人!”说罢就挤开人群回到营帐中去了。
梁山伯眼中水光一闪,便见其余百姓也都沉默着纷纷地回到营帐中去了。
而远处山间爆炸声却不停歇地依旧震耳发聩地响彻着天地。
七娘闻声从床上坐起与另一张床上的祝英台对视一眼也不言语,只在黑暗中一同等着天明。
马文才肃着脸坐在帅帐中纹丝不动。祝英齐却是走到了校场上,坐在高台上望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天色渐明之时,便听闻洪水奔腾的声音盖过了爆炸声,哨兵见状立马传信去了帅帐。马文才听得消息,却没什么动作。
一众士官只不明所以,有脾气急的便出声质问道“将军!时机已到何不点兵出战!”
马文才只抬手示意他闭嘴,便依旧不言语。只手指一下接着一下点着桌子。等天色大亮之时,突闻营地喧哗者众,马文才带头出帅帐一看。便见亥时时分出去领了任务去的十人,此时只回来了五人,其中一人腿骨一折,看了便知是被半拖半抱带回来的。
这五人中最小年纪的士兵见了马文才不由哽咽道“将军,我们完成任务了。可是队长没有回来。”说罢便再忍不住抹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