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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燕王就藩(1 / 2)

“走!”田壮拔出腰刀,向金能等一摆头,往小楼涌过去。

“军爷,你们手中的火把要当心哪,我这楼全是木板呀!”

没有人理会老板的喊叫。

田壮、金能并肩蹑步上了小楼,疾步逼近最东边的房间。

“姚广孝,快快束手就擒!”田壮在门外喝道,同时将身子一侧,闪电般地冲入房间。火把通明,照亮小屋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人。

桌上摆着一只茶壶,一对茶碗,茶碗里注满水。田壮以手触摸茶壶,壶热温手。

“没走一会,”他自语,忽然放开嗓门,“搜!”

金能靠近开着的后窗,探首外视,只见窗外一片月色,扑面群山高高耸峙,黑乎乎如千头怪兽。他将火把伸出窗外,勾头向下窥视,模糊一片,深不可测,风过之后,发出刺耳的轰鸣。

“他们不可能从窗口逃走。”金能得出结论,又补充一句,“跳下去就坠入深渊,粉身碎骨。”

“不对!”田壮仔细观察了对面山岩,月光下,他也看到窗外是悬崖深壁,但是他注意到,窗外对面岩上的一棵古松像一个倾斜着身子的巨人,“你看,显然。当我们走进客栈时惊动了他们,情急之下,逃到对面的山里去了。”

“这……嗯,他手下带着几个高手,攀上树枝太容易了。那我们也攀上树枝,进山里追赶。”

“太危险。”田壮又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山岩,那黑森森的无底深渊。摇摇头,“即使我们跟着过去。那大山重重迭迭,古木杂草。也很难找到他们。”

“那……岂不让贼犯逃之夭夭?”

田壮的脸上掠过一丝残酷的冷笑,那道紫色的伤疤越发显得阴森可怖。他慢慢地将佩刀插入牛皮鞘内,说:“逃?逃到阴阳界去了!”

田壮来之前了解过这里附近的地形。知道隔谷耸立在对面的群山绵延千里,丛林莽莽,群峰造迭,根本无路可走。

曾经有人说过,早年几个猎户越过深谷爬到对面的山里转悠了三天三夜,迷了路,在荆棘丛丛的山岩上忽然遭遇了狼群的袭击。一位猎户当场被群狼撕碎,猎户们拼命逃窜,又遇上了三只斑斓猛虎,经过几天几夜的惊吓,又饥又渴,疲惫不堪,淬然遇上猛兽,哪里能敌,结果被吞食了。

只有一个跳下悬崖。被岩壁大树兜住,捡了一条性命。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闯那边的群山了。当地人管那山叫鬼哭山。姚广孝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豺狼虎豹的尖牙利爪……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又泛起了得意的阴笑。

半夜子时,朱龙桥客栈里渐渐恢复了平静。月到中天,银辉泼洒。被惊吓的旅客们驱走了睡意。有的聚在廊下闲聊,有的在院子里吸旱烟。议论着客栈内一个时辰以前发生的搜捕。

“我走过大明各地,官爷见过的不少。但是今天见过的这些官爷的穿着,真的是眼生的很,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呢?”一个好像是商贾的客人问道。

“听说来头不小,你们开始没有听说他们自报家门吗?好像是京师里来的,叫锦什么亲军都指挥使司。他们进客栈那凶样儿好像要吃人,莫说俺不认识他们要搜的逃犯,就是知道下落,凭这班人这等张牙舞爪,俺也不会告诉他!”说话的是个驼子。

“驼三爷,你小声点!”憋着嗓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干瘦矮子,“他们当然有来头了。在下就是从京师来的,听说是新成立的衙门,是皇上的亲军。”

“这么厉害,那几天捉的是谁,谁这么大的脑袋,竟然惹皇上生气,是不要命了吗。”

“倒也是,”驼三爷在鞋帮上磕了磕烟锅,说,“没想到在这小地方,还能看到这么热闹的事情。这客栈被官差把的水泄不通,还是没有逮住他们,刚才那阵子,吓死人的。唉,听说他们从楼窗缘树枝逃走,可是进了鬼哭山,十之**凶多吉少。”

“不见得,”黑大汉道,“鬼哭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当年就进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

街上传来一阵惊锣声随着大呼小叫的呐喊声。几个闲聊的人嘎然止了话头,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锣声和呐喊声也忽然停止,四周一片寂静。偏西的月亮不知疲倦地泼洒着银辉。春夜的蛙鸣声一片鼓噪,不时夹着从鬼哭山传来的阵阵虎啸声,令人毛骨悚然。

“砰!砰!砰!”客栈的大门又被猛烈地撞击着,同时响起粗野的吆喝声。

“开门!开门!”

那几个蹲在檐下闲聊的人惊惶地站起身,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地溜进自己的客房,慌慌张张地掩好房门。

是田壮一行人又回到客栈住宿,天色已经很晚了,在附近又没有什么收获,他想着观察一下姚广孝他们住的房间到底有什么蹊跷,就回来了,也打扰了客栈里的闲聊。

第二天上午,田壮来到客栈把姚广孝住过的房间仔细察看一番。他走到窗口,对面的山看得很清楚了,阳光高照,峡谷中白云雾霭飘腾,时不时有几只活泼的翠鸟从云河中展翅腾出,啁啾着。

对面的山在夜间看得模糊,好像紧紧压在朱龙桥的躯体上,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清楚地看出,这个窗口离鬼哭山崖少说也有三十丈,那探身扑来的巨松离窗上也还有大约二十丈。他开始怀疑了,任凭姚广孝手下的本事再大,也很难变成飞鸟飞过去,况且还是夜间,稍不留意就要跌入深谷。更何况,没有情报表明。姚广孝也会武艺啊。

田壮没有发现也没有想到,对面山崖那棵老松树探身的一支长臂早被胡珂过谷后砍断了。他紧锁两道浓浓的断眉。铁梗似的刀痕显得发紫。

“要是姚广孝过不了深谷,”他想。“一定还藏在朱龙桥。”他设想,姚广孝一行有可能在他率领兵勇闯入客栈时,曾经在院子里的某个地方,乘混乱时溜出了门外;也有可能他们当时在朱龙桥四处察看动静,发现情况后逃之夭夭;还可能这些贼子效狡免三窟之法,在这间客栈找下房间后,又到别的客栈或道观、词堂、山神庙等地方藏身……逃出朱龙桥却没有可能,因为四周进口处已伏重兵严防。

东头出口清流关更早有官兵守卫,一到那里必被活捉。因此田壮下令。搜查了朱龙桥里每一个角落,所有的客栈、酒店、药铺、商埠、浴池、道观、山神庙以及每家每户……都被锦衣卫们像筛子一样来回筛了几回,前院后园,屋上梁间,树林山石,毛厕、阴沟,连菩萨身后道坛左右都天翻地覆地搜了个遍,结果连影子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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