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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攘外还是安内(2 / 2)

老了,年逾八旬的他都禁不起着刺骨的秋风,想当年跟着皇上东征西战的时候,再冷的天气,也不会让他退缩半分,而如今,他只能在府邸内对着炭火缅怀过去。

不知曾几何时,他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大概是洪武五年。

日子过的久了,李善长在那里板着指头算着,洪武三年,杨宪和汪广洋、刘伯温同时弹劾自己,让自己从丞相的座位上走开。对,就从那时起,从小就喜欢读书的李善长就感觉到了危机,功高震主这个念头从来就没有松懈过,但是身不由己的一直走了下去。

于是,饱读史书的他就学着古人那样自污其身,故意不上朝,故意贪小便宜,故意犯些错误让人家弹劾,还不顾身份,帮皇帝做起了工头建造中都凤阳,总是犯一些小错来表示自己的平庸,这对他本人是一种折磨,但是对于家人,却是一种保护,所以他却能活到现在。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心烦意乱的李善长感慨了一阵,也许是自己太过于敏感,皇上杀戮了这么多年,现在也该够了。

真的够了吗?耳边仿佛有人质问,吓的他身子一抖,将手中拿的一柄玉如意掉在了轿子里,连忙伸手去拾,但是却从衣襟中滚出一个小纸团来,不由一阵好奇,没有捡起来玉如意,倒是把小纸团捡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在临走之前,长子李祺神神秘秘交给自己的那个纸条。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十分谨慎的望了望轿门,轿子外面依然平稳的在往前走着,这才放心下来,重新坐了下来,然后借助那微弱的光线打开纸条。

“袁凯”

两个细细的小字,李善长很熟悉的字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是自己儿子的字体,能写出这么细长的小字体,肯定是那个驸马都尉庞煌用的鹅毛笔,这个名字代表什么呢。

将纸条反复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其他端倪,随手就将纸条揉个稀烂,化为纸屑慢慢的散出轿子外面。

李善长这才想起那年春节。自己好不容易从杭州赶回凤阳的家中团聚,一家人其乐融融。也是聚在一起围着火盆聊天吃茶,当说及京师稀罕之事时。儿子曾经给自己提过这个名字。

袁凯,曾是都察院监察御史,松江华亭人,博学多才。因为空印案徘徊在皇上和太子之间左右不定,被皇上以“老猾持两端”恶之。谁知道第二天就被吓疯了。皇上不相信,派人去其府中探望,看见袁凯脖子被铁链锁住,正趴在地上吃狗屎,使者大倒胃口。回去禀报皇上后,便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情了。

记得当时说时,围在火盆前的家人都觉得有些恶心,而自己的儿子却判断那袁凯必是装疯,否则哪有这么巧,头一天被皇上责骂,第二天就疯了的说法,如此这般,朝堂之上岂不尽是胆小如鼠之人。更何况身为监察御史,有纠察百官的责任了。

祺儿偷着给我的字条写袁凯的名字做什么?难道是让自己效仿这个疯子?这难道就是那个驸马都尉庞煌的意思?

李善长的心里愈加坚信起来,为了避嫌,他归隐凤阳府后。每天除了喝酒作乐之外,就是纵情山水,家中之事。就连儿子也不让其主事,交与管家署理。就是怕府中的那些隐藏的锦衣卫们说三道四。

他宁愿儿子们都成为纨绔子弟,也不愿意因此而变成皇上杀他的借口。至少,那样还可以保住性命。

所以,外事只有李祺一人知道的最清楚,而这个字条中的含义就十分明显起来。可是,就算是装疯,也要有个借口不是,现在装疯,以皇上的心机怎么会猜不出来呢?

片刻后,跟在轿子外面的管家李福来报,距离皇城已经不远了,请韩国公做好下轿的准备。这才想起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觉心里有些焦躁。

看到李福那欲说还休的模样,心里一动,骤然想起了什么,但是随即又黯然不语。

洪武二十三,韩国公韩国公李善长奉旨觐见皇上,至午门东侧,因应天府连日降雨导致路滑,韩国公行走之际,不甚滑倒,虽未大碍,但在正在下轿的那一瞬间跌倒,额头饱受重创,当时陷入昏迷。

翌日,韩国公在太医院的救治下醒来,遂生癫狂之状,双目赤红呆滞、面色青紫,常伴惊恐尖叫。御医曰:“痰浊内生、七情失调。乃痫症也。”

“主要因为韩国公饮食不节,过食醇酒肥甘,损伤脾胃,脾失健运,聚湿生痰。积痰内伏,再遇诱因,七情失调,蒙蔽心神心窍,发为痫症。”

皇帝为之震怒,责罚轿夫数人,命太医院全力救治,并宣召驸马都尉回府侍奉韩国公,一时恩宠,无以复加。

几天后,天色放晴,由于江南天气本暖,所以纵然是连日降雨,只要上天露出一丝蓝色,京师内的积水,已经纷纷开始消失,紫禁城更是如此。

不过总算是宫内人员打扫的勤谨,皇城之内依然是整洁如故,各处的积水早已经被排水沟排泄干净,化为涓涓细流,向四处分散了。

御花园依然如此,前日震怒的朱元璋,此刻却是悠闲的坐在御花园华庭之中,细细浅酌着一杯温酒,享受着身后宫女轻柔的捶击,再眯着眼睛观赏着这江南雨后的秋色,也算是悠然自得。

这种日子曾几何时只会出现在他的梦中,因为没有了中书省,没有了丞相,所有的事情他都做不了甩手掌柜,很多琐碎小事都必须要自己操心,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

当然,大明依旧是他朱元璋的大明,凡事都躲不过他罗织了几十年的巨网,只是有些事只要不触及底限,他不想去管,但有些事他必须要出手。

比如年后,丁斌举报李善长与那胡惟庸之前有相互牵连,且家中暗藏兵甲,图谋不轨。

对于这件事朱元璋是不信的,但是却勾起了对李善长的注意,因为这个李善长不可避免的成为大明功臣第一人,之所以没有对其有杀心,就是出于朱元璋对李善长的信任,因为李善长这个人虽然小毛病不断,但从无大错,而且自从前年命其回京居住之后,深合朱元璋的心意。

更何况了,要图谋不轨,自己图谋不轨就行了,怎么会和胡惟庸筹谋着图谋不轨,那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李善长怎么也不像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

本来想就此作罢,然后将丁斌杀了就是,但是猛的想起李善长的种种往事起来,种种事情联系起来,也不由得朱元璋不多心了。

朱元璋想着,李善长看似老迈无为,但是却是步步为营,朕对其不薄,却是将朕当成个无道昏君样的防范,处处为自己留作后路。朕将其子召为驸马还不够吗,给你免死铁券还不够吗?封你为韩国公还不够吗?

难道李善长就没有想到,朕若不是顾忌淮西派系过于坐大,怎么会轻易的不敢用你这个开国功臣呢?是朕?还是你们不识好歹?

朱元璋想起往事,更是很多顾虑一起涌上心头。正在思量间,内宦低身匍匐行来,禀报说锦衣卫佥事朱钟求见陛下,抬头看见宋忠身后跟了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在外面候着,便吩咐他们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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