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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故乡(1 / 2)

大多数人的故乡都是难忘的,会留在在记忆里,随着渐行渐远,成为一个越来越小的点,很多人不管走多远都能找到回故乡的路。对于吴一帆和阿萤来说,故乡是遥远的,是出生长大,却充斥着悲伤的地方。

吴一帆的故乡在寒冷的北方,一个叫北河村的小村庄里。一到冬天漫天的大雪纷飞,屋檐下挂着一溜溜冰碴。吴一帆记忆里的童年就是冬日里吃不完的大白菜,和烧得热乎的炕。以及,父亲……

结束了三年的部队生涯,吴一帆毅然选择了奔赴千里之外的安庆师范大学,地处中原,气候温暖,四季分明。离家的那天,吴一帆满心欢喜,已经做好了迎接人生的另一个篇章的准备。

……

病房里,吴一帆趴在床边熟睡,窗外月明星稀,梦里是白皑皑的雪乡,雪地里是一串串脚印,一直延伸到远处,脚印的尽头是吴一帆记忆里的家,在吴一帆伸出手推门的瞬间,梦醒了……

皎洁的月光照进病房,照在阿萤的脸上,睡着的阿萤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眉头紧锁。吴一帆伸出手轻抚着阿萤的眉头,一遍又一遍的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阿萤,你知道吗,我梦到小时候的家了,我都快推开门了,然后我就醒了。”抚摸着阿萤的眉头,吴一帆自顾自的轻声说起梦里的场景。

“阿萤,等你好起来了,我就带你回去吧,等到冬天,就可以教你堆雪人了,你不是一直想堆雪人吗,所以要快点好起来啊。”吴一帆说着就红了眼,他总觉得,他好像快抓不住阿萤了。他时常觉得,阿萤就像故乡的雪,洁白且美好,却会在某天清晨太阳升起之后逐渐消融,然后消失不见。他无数次梦见他在黑暗里疯狂找寻着阿萤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抑郁症,抑郁症,为什么非得是抑郁症……”吴一帆说着,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床单上。在吴一帆的梦里,那扇门背后,是他自缢的父亲。那是他整个童年里,最黑暗的日子,最痛苦的记忆……

二十年前的冬天,某个傍晚。五岁的吴一帆和母亲走在雪地里,母亲怀里揣着饭盒,饭盒里是姥姥包的大饺子。

“来!大儿子,我抱着你,赶紧回去还能给你爸吃口热乎的。”母亲抱起吴一帆,踩在嘎吱作响的雪地里,一串脚印跟在身后,一路延伸,去往亮着灯的不远处……

吴一帆依稀记得推开家门时母亲的尖叫声,和撒落了一地的大饺子,记得左邻右舍冲进他家时混乱的场面……

年幼的吴一帆并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他只记得母亲每天都在哭,只记得那以后生活里就没有了父亲的踪影。他曾听别人说,父亲死了,年幼的他跑去询问母亲死了是什么意思。母亲红着眼说:“死了就是不在了,就是你以后想他了,也没有办法见到他了。”

那以后,爷爷奶奶没日没夜的跑到家里闹,大骂母亲是扫把星,克死了父亲,母亲总是躲在屋里关着门,抱着吴一帆暗自流泪。

好在后来,母亲遇到了继父,带着吴一帆,搬到了南城县城里,生活重归平静,继父是个很好的人,每年会带着吴一帆回北河村祭奠父亲,对母亲也是有求必应。家庭的温情,让吴一帆渐渐远离了那些悲伤的过往。

高二那年的暑假,吴一帆在整理书架的时候翻开了一本落满灰尘的旧相册,看到了几张病例和一张遗书。病例上字迹潦草,吴一帆勉强辨认出“重度抑郁,自杀倾向”几字。

遗书里写“春菊,一帆,对不起了。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太累了,不被人理解的感觉真的太累了。如果我当时能把那个孩子救上来,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怪我了?是不是我就能好好生活了?但是我尽力了,我尽力了呀!春菊。我真的尽力了……我还是每天晚上做梦,梦见那个孩子一遍又一遍的让我救他,吃药没用,怎么吃都没用……我太累了……春菊啊,你如果要走,带着一帆一起走吧,找个对你们娘俩好的人,重新开始生活吧,春菊啊,我走了……”

遗书上全是风干的泪痕,吴一帆分不清是父亲书写时流下的,还是母亲阅览时流下的,他拿着遗书,新的泪痕浸湿了纸张。

厨房里,母亲正在忙碌,吴一帆拿着相册走到厨房门口,轻声叫:“妈……”

母亲回过头来,看到吴一帆手里拿着的东西,明显愣了愣。脱了围裙往客厅走,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唉~没想着瞒你的,总想着等你长大了再说,又总觉得你还小。”

吴一帆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大概是你两岁的时候吧,那会儿还是春天。村里说要选村长,那会儿还是村里人给投票选取的方式。你爸就觉着他读过几年书,指定能选上。那会儿村东头你老李叔家条件可比咱家好多了,就张罗着请大家伙儿吃饭。后来票数出来了,果然你爸就没选上。他不服啊,跑到你老李叔家一顿闹,非得说人收买人心,不要脸,一顿骂。后来俩人就颇有老死不相往来那架势。到了夏天的时候,放暑假了,你爸一天天的,闲的没事儿就跑北河边上钓鱼。那天,几个孩子在水里玩儿呢,就大老远的听见喊救命,你爸一看,一堆孩子在远处水面上扑腾呢,以为是打水仗闹着玩儿,也没多想。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孩子跑上岸,嘴里喊着快来人啊!救人啊!你爸才觉着不对劲了,着急忙慌跑过去脱了衣服裤子就往水里跳,等游到河中央的时候,溺水那孩子已经没影儿了。后来村里好多人都去帮忙捞了,捞上来的时候,你老李叔两口子哭得天昏地暗,那可是他家的独苗啊!你爸也很愧疚,没把那孩子救上来。后来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在人群里喊了一句“当时老吴叔就在岸边上钓鱼!我们喊了救人的!”你老李叔听罢,捡起地上的竹竿子对着你爸铺天盖地就是一顿打,边打边喊“大人的矛盾你咋能牵连孩子呢!你咋这么狠心呢!你就不是个人!你还我儿子!”你爸心想着他发泄完了就好了,就啥也没说,就站那儿任他打。再后来村里人都觉着你爸都没解释啥,肯定就是没当上村长气不过呗,所以故意不救那孩子,都在背地里议论他,说他狠心,没人性。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往来了。你老李叔家那口子,也天天跑我们那儿哭天喊地的闹。村里人都觉着太可怜了,有时候还帮腔一起骂你爸。家门口天天都围着人,你爸门都不敢出!他就那么一天天的不对劲了,开始每天晚上做噩梦,说是那孩子一直在梦里喊他,再后来就病了。”母亲说完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叹了口气,接着说:“他也去解释啊!但是大家伙儿都觉着就是那么回事儿,也没人听他说,你老李叔还逢人就说他是杀人凶手。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有时候也觉着他走了也没啥不好的,省得一天天的老被人戳脊梁骨,还抬不起头。”

那个暑假,十七岁的吴一帆几乎翻遍了图书馆里有关抑郁症的书籍,他太想知道父亲到底有多痛苦了,可他得不到答案,书里说的那些东西,他根本就没办法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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