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本该是入睡的时刻,却是睡不着了,每个人都是在和生命赛跑,可能再加把劲就活下来了。
一满脸皱纹的老婆子进到了舍第堂,也不像是来看病,也不像是病人的家属。
杨掌柜年迈,虽然精神头好,但是也是经不起折腾的,早早回屋歇息时,其他两位医师也是回房休息,养好精神准备明天再战,马路和唐老等一众小厮还在守着夜,提防着夜里不要再出什么变故,但是忙碌一下午了,此时也是昏昏欲睡。
就王栋一个人还在一众病人里,时不时看看这个的胳膊,是不是戳一戳那个的浓疮,还要掰开一些昏迷了的病人的眼皮看看里面的瞳孔,然后再将一系列的反应都记录在小本本上。
那老婆子估计是看着王栋这么忙碌,特意来添乱的。
王栋发誓,再也没有听到过如此一般尖细,刺耳的声音。
“小娃娃,你是医生?”
“不是。”
“不是医生你乱捣鼓啥?这是瘟疫,会死人的。”
“就是会死人的,我再要认认真真检查每一个人,争取早日找到发病规律,配出解药。”
“你又不是医生,有什么用?”
“我很厉害的。”
王栋看着这个看不起自己的老婆子,十分认真的回答,但这样的回答似乎在这个老婆子听来就和小孩子赌气较真一般。
“有多厉害?嘿嘿嘿......”
老婆子笑起来很丑陋,露出了一张牙齿都没剩几颗的嘴,声音就像是两块毛刺玻璃在摩擦。
“这里满满都是绝望,看起来你们是一点病痛都没有给患者减轻啊。”
老婆子正是闻讯寻来的老鸦婆,看到被自己半截舌头强化过的疫病已经让舍第堂束手无措,很是开心,张口一吸,大片大片的黑气聚集起来被老鸦婆炼化。
当然这一切王栋都没有注意到,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多总结一下,病情变化的规律。
继续低着头写写画画。
不知道是王栋爱理不理的态度,还是王栋执着的精神,反正是让了鸦婆子本就喜怒无常的神经更加扭曲。
老鸦婆伸出干枯的手用力的扯着王栋的脸摇晃,“你没听见我说的吗?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你弄疼我了!”
王栋下意识就用力将老鸦婆推开。
啪—
老鸦婆就摔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王栋用力太大的缘故,老鸦婆的身体还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然后腿抽了抽,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这可是吓坏了王栋了,他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啊,哪有这样的啊,我根本没有用力好吗!
“哈哈哈——”
在地上的老鸦婆像疯了一样的抽笑着,王栋连忙过去想要把老鸦婆扶起来。
“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纯粹的灵魂的味道了,纯粹的力量真的美妙啊!”
老鸦婆此时像一只闻到了腥味的猫,两眼放光的看着王栋。
王栋被看得头皮只发麻,面前这个真的是一张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