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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生大道(求收藏)(1 / 2)

倚着树藤睡得正舒坦,阳光照何樽脸上暖洋洋的,给整个人都晒得软乎乎的,瘫在躺椅上,像只化成一滩的猫。

“阿樽。”

何樽睁眼,看向缓步走来的元老太爷,问:“怎么了,爷爷?”

元老太爷果然是极疼孙子的,那天晚间何樽是被人寻回去的,因为元老爷子一醒就叫人去寻他,想让人将尸体抬回去,好生安置在祖坟。

原本小厮瞧见何樽还讶异,但人活着就是好的,元老爷子将何樽打理一番后,询问完何樽经历,瞧着该是心疼的肝颤,说要自己下厨做顿饭。

当天晚间何氏与何子清就被赶出去,但何樽估摸着依何掌家的面色,那母子俩活不成。

二姨太终于报仇,当晚就疯疯癫癫自缢,说要下黄泉陪她的正房姐姐。

何樽就亲眼瞧见那翻白的眼珠,乱葬岗睡过的他再也没怕过鬼。

人吃太饱就闲的找事干,何樽回忆他前一生。

那时候他有父有母过得安宁,不知道是哪几个傻逼黑帮干架,炮火在野外肆虐,炸毁他一家的房子,一家三条命,就剩他半条,被个糙汉子的佣兵捡回家养着。

后来佣兵出任务挂掉,他就接手佣兵的活计,哪有炮火往哪钻,碰见个神经病的死对头,哪哪都跟他对着干,好容易在战地看上个温贤女人,敌袭,那女的成功挂掉。

天生我孤煞之命,予我爱恨情仇,不给我寄托!

最后何樽找到个必死的活计,想着自己活着没有意义,没想到那神经病也跟来了,还先一步挂了,他自己则挂在跟自己火拼那人手里头。

那时候,他最后看见的是赤红一样的血洒迸溅出来,充斥硝烟的天空是灰色的,耳边轰鸣着炮火声,土石飞溅。

然后一瞬间这世界就安宁下来,他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用着一个人陌生人的躯壳。

“阿樽,大陆之南有一大清风道场,三个月后要招收弟子,我听闻修仙能享长生大道,阿樽你要不要去?”

何樽看出元老爷子脸上的纠结,他想自己的孙子好,又不想孙子远走,便要叫他做选择。

但何樽自然是不想长生的,人一生最多不过百年,也不妨碍他活的逍遥自在,修仙固然好,至多能活万万岁,可这万万岁华能做些什么?

世间就这么大,百年世间足够他享乐。

这何宅有吃有喝,还有元老爷子疼着宠着,他此时活的很舒服。

“不要。”他肯定拒绝。

元老爷子听完顿时高兴了,孙子不走自然也很好,就去他妈的长生大道,那玩意虚无缥缈也摸不着,修它做甚?

但就只一个月,何樽就改变主意,因为何宅后院日日与他晒太阳的猫生生死在他怀里,瞧着像犯病。

这让何樽惊醒,那些死在他眼前的人,他还要牵连元老爷子吗?

不。

他要去修仙,活的久些,他迟早能解开身上着如影随形的诅咒。

“阿樽,不去不行吗?”元老爷子扒在车窗前,一双老眼似乎一瞬间生出层翳,浑浊下来。

何樽也不想走,但他骗元老爷子:“长生大道多好啊?能有万万寿元,我是去享福的,爷爷得祝福我。”

元老爷子瞧他笑着,也跟着笑,后边何掌家是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的,唯一未曾养育何樽的愧疚他已经用很多钱财弥补给何樽。

“驾!”

车马劳顿,何樽在马车上成天安眠,他就仿佛睡不够,偶尔醒着就看书,看些车夫从那花街柳巷淘来的绘本话本读,偶尔看兵书,看武术集,在车上拿手比划着。

车外车夫唱的歌还好听,有时候唱春宫,有时候唱民谣,或者与何樽聊两句闲话,何樽就唱两句二十一世纪流行歌。

马儿跑的快,一个月就到南域大清风道场底下的秋风城。

这时候已经是数九寒天,但还没到飘雪的地步,何樽披的狐裘大氅,手里拿着暖玉,嘴里叼着块酥饼,跟着车夫进的一家叫悦来的客栈。

客栈里点的油灯,烧着碳,有行商喝热酒,大堂里很暖和,何樽找的靠窗地方,瞧外面车马劳顿。

“小二!两壶热酒!一碟茴香豆,两盘糯米果子,五斤牛肉!”

车夫初坐下就嚷道。

这是惯例,每次住酒店都要吃,何樽吃两杯酒,两盘糯米果子,一斤牛肉,剩下的归车夫。

“好嘞!客官您稍等!”

等着吧。

何樽拿出袖子里藏的话本,瞧到好看处就笑,瞧到不好处也会蹙眉。

但车夫一路与他交谈过来,就总觉这人淡淡的,随和的没有一点大少爷架子,甚至他二人路上遇到劫匪也该何樽出手解决,就不像个十一岁的小孩,还看春宫绘本。

小二上菜很快,车夫首先给何樽倒上杯热酒,然后何樽细嚼慢咽喝完一杯酒,车夫已经灌完一罐子,第二罐子酒车夫依旧给何樽先倒一杯,然后剩下的就还是他的。

何樽慢吞吞吃着糯米果子,喝着酒,忽的一口酒喷出来,好在他低头吐在地上,没惊动旁边什么人,只是引起几个侧目。

“少爷,你?”车夫见他似乎没什么异样,却也不知为何喷酒。

何樽摆手,将话本递到车夫面前,指着其中一段,问:“这男人与男人是很常见吗?”

车夫瞧见上面那段,顿时明白这乃是写大清风道场首座与其二徒弟风流韵事的那部话本。

他笑:“这自然是常见。我听过一位仙家说修真无岁月,那时间久了,人就看的开了,说喜欢谁就是喜欢谁,神仙的恩恩爱爱嘛,平日里读来见里头神鬼灵怪的着实有趣,便不觉就读了。”

何樽点点头,似懂非懂。

客栈大门又开,这会进来两个女孩,腰间别着马鞭,背后缚剑,扎高马尾,英姿飒爽。

两个姑娘生的漂亮,何樽不由多打量几眼,那俩姑娘打量一圈,就做到何樽他俩后一桌,往那一坐,腰背像两根瘦挺的青松。

手里酒已凉,何樽将酒杯放下,准备在客栈大堂坐一会。

车夫吃完牛肉,自发过去柜台付账,顺便要的两间上房。

“诶!小弟弟!”

何樽回头去看那两个姑娘,问:“姐姐有什么事吗?”

那其中一个显得矮小些的姑娘便笑着,又有些不好意思问:“你手里那话本可以借我看一看吗?我先前翻遍摊贩也没买到的。”

何樽:“……”

“这不是我的,我得向我的车夫问一问。”他道。

他记得车夫还是挺宝贝这些话本的,无端借出去给别人不太好。

然后何樽看着与两个姑娘讨论做一团的车夫大汉陷入深深的无语。

距离大清风道场招弟子还有一个月,何樽用几枚银锭子换得消息,说道场收弟子一要看心性,二要看悟性。

若两者皆能达标,便可入道场门下。

招收弟子当天,山脚人山人海,让何樽不得不感叹这里实在当得鼎足之地之名。

然后,他就在这鼎足之地的高台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高台上的杜疾风本还在宣判规则,陡不妨察觉对上一道诡异目光,当即认出是谁。

何樽:“……”

杜疾风:“……”

大陆共分五块,分东西南北中,听闻大陆之上另有世界,需得飞升才可入。

招生考核第一轮自然要看心性,跟话本上写的一样,要爬山,爬的是设满阻碍的山。

为方便行动,何樽穿的是一黑色蚕丝布的紧身衣短衫,里拿刀,靴子里藏匕首,手腕上拿袖子掩着,他绑着袖箭,腰间别布包,放着飞刀,火绒,打火石,和一大袋水。

走的时候车夫叮嘱他最要小心的是人,这他知道,毕竟这第一轮是考心性。

他觉得车夫很不错,问车夫要不要来。

车夫摇头,说他家里有父母妻子和女儿,他舍不得。

何樽有些羡慕他,在车夫悲愤的目光中顺走他不少春宫绘本。

过来考核的人很多,何樽算是里面小的。

他打量间瞧见一个小女孩朝他扑过来,嘴里喊:“漂亮小哥哥别跑!”

但何樽就要跑!

他还跑的很快,三个月的养尊处优把他身子养的茁壮,踏着山路石阶噔噔噔就窜上去百步,回头那小女孩瞪大眼睛,正站山脚可怜兮兮看着他。

何樽:“……”

他无奈似的伸出只手对女孩勾勾指尖,示意女孩过来,他等着。

小女孩顿时眉开眼笑,迈开小短腿一阶一阶往上爬。

石阶是很宽的,能容很多人一起走,但山很高,石阶看起来就百来米,再往上就要靠爬。

小女孩笑着漂亮,很讨喜,那双眼睛,那性情,像极帮过他的王二小,但王二小死的凄惨,他不希望小女孩也死去。

周遭人时不时看向小女孩,只是打量,却也有奴隶贩子目中带着不善的光,而那光正落在小女孩身上。

这里人多,小孩容易走丢,也容易混淆视听,是很方便抓小孩子的,何樽放眼望去无声无息在暗处窥视的奴隶贩子不少。

何樽蹙眉,从腰包里掏出枚飞镖,手一甩,正中眉心,那奴隶贩子死的无声无息。

台上杜疾风身边的一名小弟子收回拿着毒针的手,惊叹:“好准头!”

他本想解决掉那人贩子来着,没想到何樽先一步动手,还如此干净利落。

还在一步一步迈石阶的小女孩自然没有察觉到这暗中的锋利杀机,迈出最后一步,很不认生地一把搂住何樽的腰:“漂亮小哥哥!我叫李庚年,哥哥叫什么?”

何樽伸手把小女孩从身上撕下来,看向山下人群中小女孩的母亲,颔首。

“我叫何樽。”

小女孩抬头笑眼眯眯,日光落进她琥珀色的眸子,映出日光,像落进轮两轮太阳。

“是酒樽的樽吗?”小女孩问。

何樽笑笑地点头,牵起小女孩往上走,小女孩走一步他走一步,步伐缓慢,基本他人都以开始爬山,他二人还落在石阶上,有两百阶要爬。

然后才又走三步,何樽便俯身将小女孩的耳朵捂住。

那凄惨的哀嚎响彻整座山,有修者从高台御剑下来,飞起时手里拎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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