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身体从手推车前弹起，用有些桀骜，又有些随性的身姿站在了冬寒面前，用轻佻的说道，“早在来这里之前，在我身上……已经用初秋的刀刃，写下会被她刺伤的因果。”
“啧，因果律么？不要虚张声势了，那种东西对我没有效果。”
“哈，我当然知道对你无效！”夏至说着，抬起头，直视着冬寒，大笑而道，“但是，因果律的发生是要建立在初秋把刀刃刺入我身体之后才生效的。在这件因果结束之前……谁都不能抢先杀了我！”
“不可能。”冬寒用一贯略有冷漠的表情说道，“因果律的结果早在一瞬间就确定了，就算利用这种规则来达成不死的效果……也就只有因果律开始和结束的那一瞬间罢了。”
夏至一边笑着，继续对冬寒说道：“说的没错。因果律也好，操控时间也好，只要作用的目标是你，全都会被你瓦解。但，如果目标是我自己的话，你就干涉不了了吧？”
“虽然的确是那样，但只要你来到我面前……你做的那些也会因为间接关系和我产生联系，也会被我瓦解。”
“是的。但在那一瞬间，我封住了自己的时间。把那微小的一瞬间连续无限次叠加，再让自己的时间快速回溯，在时空的相互作用力下，我把‘瞬间’延长到了数分钟之久。哈，有点短，但也足够我站在你面前了。”
“哼，那又怎么样。”冬寒也笑了起来，笑的一贯冷漠的，带着无尽的阴寒气色，“让我再杀你个几十次，你堆砌出来的时间就到头了。”
“嘿。”夏至笑着，带着不置可否的表情，摇摇头说道，“你忘了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了？”
“什么……”
“只要我来到你面前。”夏至一边笑着，在手中再次具现化出一把锋利的长刃，“万物的根源都会被切断。也即是‘没有观察者，万物即为无’的时空状态。而我……只会在生死叠加中无限循环。既然没有观察者，我建立的延长因果效应也永远不会坍塌。”
“……你对我的能力果然一清二楚，但我对你们也一样了解。那我，就切断自己的能力，不就可以杀死你了？”
“嘿，说的对。如果你想杀死我，只能收束住你能力，让我建立的模型坍塌。可是……”夏至说着，又笑了起来，“那我也能杀你了啊，冬寒。别忘了，我可是最强的执行者，没有让一切归无的能力，你拿什么跟我打？”
夏至一边说着，又转过头来看向了沙芽一行人，继续一脸笑容的说道：“况且，我还有这些小朋友的帮助……你觉得，你还有胜算？”
“……”冬寒没有再回答夏至的话，也没有再逼近，只是注视着夏至，保持着沉默。
“好了，我觉得你还是认输的好。”夏至笑笑，对沉默中的冬寒继续说道，“这是一种相互威慑，不收束你的能力，你就杀不了我。如果收束了那种能力，哪怕你的刀刃已经刺入在我的身体中，我也有办法杀了你。”
“……”冬寒沉默半晌，终于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
夏至也笑着点点头，看着冬寒，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那，要不要跟我谈判一下？”
“谈判？什么谈判？”冬寒问道。
“你是谁？”
“什么？”面对着夏至突然的一问，冬寒愣了一下。
“我问……你是谁，这个答案不是冬寒，而是真正的你。”
冬寒没有说什么，只是保持着沉默，用有些疑惑的目光看着夏至。
“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和初秋一方？”面对沉默不语的冬寒，夏至收起了轻浮的表情。带着认真的微笑，直视着冬寒说道，“不考虑……找回真正的自我？”
……
亡灵界的断崖之上。
自从梅沙德琳娜进入召唤法阵的冥想已经一天时间过去了，不过黑羽却分不清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在亡灵绝狱，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灰蒙蒙的天空依旧绽放着凄凉的白光。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让黑羽没有多余的空隙去观察时间的流动。那就是他心中正在疯狂撕扯着他的绝望和愤怒。
修尔一边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漆黑大剑，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说着什么。此时，整个断崖上，也只有修尔嘶哑的咯吱咯吱声在往复徘徊着，直至回荡在了黑羽耳边。
“尝试着……压制心中那股绝望……”
“不要被它吞噬……否则那会让你变成疯狂的畸形僵尸……你必须压制住他……才能使用那股绝望的力量……”
黑羽狠狠的咬住自己的牙关，牙齿随着他心中那股绝望的撕咬，时不时的变成锐利的尖牙。不过，他还是尽可能的用理智控制着那股绝望和怒火，不让它们冲垮了自己，控制着想要疯狂怒吼的冲动，试图支配着那股涌荡的力量。
当时间继续一分一秒过去了许久，黑羽终于渐渐睁开了眼睛。
虽然他心中还回荡着无尽的绝望，但是至少已经可以控制住它们了。黑羽长长的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中惨白的光芒，高声咆哮一声，把压迫至今的愤怒全部释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