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东辰为了重回云樱台,决定变幻成本体樱花树。
簪子插进心脏的位置,樱东辰又一次体验到了“钻心疼”,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疼。
贺爻明显感觉到樱东辰的身体在发抖。贺爻说:“因为没有了法力支持,而你又是第二次取血,这种疼得持续到你能够得着悬崖顶,修炼成人型后跳出去,你能坚持吗?半途而废的后果是灰飞烟灭。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樱东辰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听话——好好练功,整天就知道疯玩。才导致自己技不如人,没能保护好家人,族人。
樱东辰握着簪子的手更用力了,簪子大半截都没入了心脏。血,由一滴一滴,逐渐汇成细线流淌在地上。
“血省着点用,根扎得深,枝叶才能长得茂盛。”贺爻说。
作为一棵树,樱东辰也懂这样的道理,可是要往深处扎根,这不亚于练功呀。
樱东辰没工夫和贺爻聊天了。既要控制血流的速度,还要往深处扎根。外人看着简单的事情,樱东辰却要用强大的毅力去坚持。强大的毅力来源是什么?那就是我不能死,樱花族的仇没报,没脸去和家人团聚。
樱东辰默默地忍受着钻心钻地的疼,贺爻躲在樱东辰幻化出来的树洞里呼噜大睡。
树洞离地面越来越高,外边也不再是漆黑的了,看来已经离开了悬崖底,贺爻喊了好几次樱东辰都没反应。但是樱花树以惊人的速度在生长着,贺爻就知道樱东辰还活着,就没有去打扰他。
接连几天,透过树洞,贺爻发现周围的浓雾渐渐由灰的变成白的了。说明樱花树又长高了。
可后来几天,贺爻都没感觉到樱花树在生长。贺爻又喊了好几次樱东辰,还是没反应。
贺爻开始担心了。樱东辰莫不是撑不住了?
贺爻张开嘴,一口咬在树洞的边缘。
樱花树抖了一下,传来樱东辰的声音:“你属狗的吗?你咬我干嘛,还咬那么使劲!”
原来没死!贺爻说:“我不是怕你撑不住了吗?给你提提神。现在有雾了,说明有阳光雨露会落下来,你的心头血可以停止浇灌了。以后你就靠天吃饭,再努力长到与悬崖顶那么高就行了。”
“那你帮我把簪子拔下来。”樱东辰没有了手,贺爻代劳把簪子拔了出来。
吸了两次心头血的簪子变成了金色的了,簪花却是粉金色的。贺爻把玩着簪子说:“你的簪子挺别致的呀!”
“那是我阿娘亲手做了送给我阿爹的。我只有这根簪子了,帮我放好啊,这可是无价之宝。”
拔了簪子之后,心脏处留了一个洞,这个洞慢慢地结痂,形成了一个树痂。
贺爻看着那个树痂,说:“想不到你挺能抗的,你的毅力非一般人能比呀!”
“我当你是夸我了。”樱东辰说话的声音很低,可能真伤得不轻。“不过我有一些疑问。”
“你说。”贺爻想听故事,他实在是无聊的很。樱东辰不说话这段时间,他都要闲得长毛了。
“刚开始簪子取血的时候可疼了,过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地不疼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开始感觉到疼了,再然后就是你唤醒了我。”樱东辰似乎对这种感觉很熟悉。“跟我跳下来的感觉正好相反。”
“照你这么说,有一段距离上有东西帮你恢复了伤口使你感觉不到疼痛?”贺爻问道。
“可以这么说。我被凤天鸣用匕首扎得都成筛子了,落地后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我往上长的时候也有一段距离让我是有感觉身体在恢复的。想不通呀?”
最后两人得出的结论是悬崖底下有帮助人恢复伤势的东西。
樱东辰说:“说不定白衣人就是冲着那东西去的,最后却被困在了悬崖底。”
“你是樱花族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贺爻问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当我没问,毕竟是你们的秘密。”
“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我也没办法告诉你。我只知道,这里是樱花族的禁地,到底为什么被列为禁地,阿爹也没说。经历了过后,我以为是让人无法使用法术才被列为禁地的呢,看来也不全是。”樱东辰也想知道呢,可惜无从考究。
“不知道就算了,总会真相大白的。你没事就好好休息,恢复了之后加紧修炼,幻化出人型才是首要任务。”贺爻说。
不用贺爻多说,樱东辰也知道自己身负的重任。现在除了报仇,还要还债——眼下要照顾这个小胖子。
人们都说,前半生享福了,那么后半生就吃苦,反之一样的道理。樱东辰也感觉自己就是前半生太安逸了,所以他的后半生会很苦。苦日子现在才开始。
修炼是樱东辰最不愿意的事情,之前能有那么强的法力完全是被逼着炼的。现在也是被逼着炼,被仇恨逼的。仇恨,成了樱东辰修炼的动力。
刮风,下雨,樱东辰就把大自然的力量当做敌人,勇敢坚强地抵抗大自然的力量,绝不屈服于大自然的力量之下。而在阳光,露水的浇灌下,樱东辰就努力地生长着。
终于,樱花树跳出了浓雾,看到了蓝天。
重新呼吸这云樱台的空气,看到云樱台的美景,樱东辰恍若隔世。云樱台一点都没变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对了,云樱台上的樱花树变得少了一些,没有以前枝繁叶茂了。那是因为大战和大火的缘故吧。但是能看到樱花树还在,说明樱花族还在,那就是幸运的。
“怎么样?这里很美吧。”樱东辰对贺爻说。
贺爻探出头张望着,“美吗?都是树,美在哪里?”
现在不是樱花开放的季节,当然全是叶子了,贺爻欣赏不来,那就是眼瞎了。樱东辰说:“那是你心里没有美景,所以你看不到眼前的美景。美景,要用心去看。”
贺爻睁大眼睛看了,用心看了。这边的高一点,枝叶茂盛一点,那边的矮一点,枝叶稍微稀疏一点。可树还是树,也不会看出一朵花来。
“哦,看到了。”贺爻敷衍地说。“我还是睡觉吧,睡觉长高!”
睡觉还能长高,这是什么理论?樱东辰说:“你怎么能天天睡觉呢,你抓紧时间练功好恢复法力,别一天到晚赖在我这里。”
“也不想想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你忘了,我帮你回忆一下。”贺爻裹着他的毛毯舒服地躺着了。
好吧,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樱东辰不再嚷嚷着让贺爻去练功了,本来想让他也体验一下练功的辛苦的,结果让自己心更苦了,樱东辰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多嘴。
一只白色的鸟儿慌张地飞了过来,发现了树洞之后就躲了进去。
“哪里来的臭鸟,赶紧出去,这是我的地盘。”贺爻说。
小鸟飞到贺爻身边,用翅膀捂住了他的嘴,并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贺爻可不依它,趁它分神的空隙就用双手抓住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