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纨被绑着带进新莽军大营时,他发现了敌军军心不稳,却不曾料到自己的命运会跌宕起伏。
月色照人,晚上正当甄阜准备睡去,却听到外面的响声,原来是抓住了绿林军委派来的人。甄阜从床边爬起,喊到:“何人喧哗?”
军士进帐答道:“听说捉了个绿林军的奸细,被送到大帐了。”
甄阜想到,这日日说道的绿林逆贼岂会无端送上门来,其中定有蹊跷,便去了大帐,一掀开帘帏,看到刘纨被束缚在地,并喊着:“我有要事和甄将军详谈,你们这是耽误军情。”
甄阜走到刘纨面前说:“我就是甄阜,你刚才说耽误军情是何意啊?”
刘纨说:“都知道甄将军治下有方,如今我身为绿林军派来的使者,被缚于帐中,岂是贵军礼节?”
甄阜喊到:“给使者松绑。”
刘纨看着眼前军帐中个个佩刀,目露杀气的将领,说:“绿林军有内讧,甄将军不是一心要剿灭绿林军,振兴甄家在朝中的地位吗?此时便是机会,这是绿林军王凤将军的亲笔信,请将军看后定夺。”
甄阜在疑虑中看完了这封信,还是将信将疑,便问道:“这封信中说王凤要投降朝廷,并且于明日午时率众投降,可是真的?”
刘纨答道:“王凤将军是看不惯王匡此人在绿林军中纵横跋扈,将军可知这绿林军一直是王凤将军说了算,哪知这王匡图谋不轨,纠集众将昨日与王凤将军火拼,王凤将军不敌,故让我来此磋商,王凤将军愿投降朝廷,并助剿王匡。”
此时一位将军说:“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刘纨说:”信与不信,全在一念之间,若是不信就会失去这一大好时机。”
甄阜此时有他自己的想法,不管刘纨说得是真是假,可以利用这一机会,便说道:“我可以信你,明日即让王凤渡河过来一起商议剿贼之事。”其实甄阜早已下了决断,只要王凤率军渡河就半渡而击,不论其是否有心投降。
刘纨被置于一间营帐里,细想到甄阜此人一向狡诈,刚才的话太过轻率,可能有诈,但此时消息闭塞,实难有所作为。不过刘纨请命离开绿林军后,还与马武等将领提前说好,若是明日渡河前,刘纨发出的信件中做了手脚,就意味着情况有变。
刘纨此时奉命起草新军递给王凤的书信,旁边有专人负责监督,一字一句都在眼皮底下。
新莽军卒看着刘纨写到,王凤将军深明大义,归顺我方,吾心甚慰,明日午时特邀王凤将军聚帐中一叙,共商歼敌良策……此时跂首盼之,愿尔早来。
刘纨不善文墨,因此草率拟之,略略有此大意。但是信中有一点新莽军卒并未看出来,刘纨把跂首故意改写成了稽首,这便是天壤之别。刘纨此人精明,马武是知道的,所以这个不该犯的错误,马武是能看来的。
夜半时分,刘纨走出坐在篝火的一旁,听着新莽军士卒说道:“甄阜将军一直按兵不动,此次终于准备决战了。试想我官军待机不动已逾整月,如今终于抓住了机会。”
士卒看到了刘纨走过来,心里一下开始提防,刘纨脸上带笑地说:“兄弟们不要多疑,我已被囚禁于此,丝毫不敢多言,只是有事未解,想要询问于诸位,仅此而已。”
士卒们还是小心待之,而刘纨直接说:“我本也随诸位一样,务于农桑,但是天下汹汹大变,没有人可以不闻窗外事,因此才起于垄亩,当上叛军。”
众人纷纷表示同情,有人低声说:“我们入伍官军大多并不是心甘情愿,无奈苛政啊。如今田地荒芜,杂草滋蔓,到处是逃荒的人,就连长安城中饿死的人也不在少。”
“听说上月陛下又祭天了,据说是太史令给出的主意,有泽被万民,再兴新朝之说。”
“那没有人谏言吗?”有人问道。
“朝中几乎已无忠直大臣,几乎都成了王家的人。”一个士卒又解释道。
“王家的人已经占据朝堂,自五侯当政以来,王家人气焰嚣张,曾经汉哀帝虽然想剥夺王家人的大权,还不是太皇太后王氏一句话就烟消云散。”
正在此时,信件已经送至绿林军的营地里,果然如同刘纨预料的那样,马武发现了稽首二字,说:“刘纨兄弟不应该是连稽首的意思都搞不清楚,而且此处墨迹比其他地方要清晰,应该是故意要给我们透露什么。”
王凤说:“依照今天的侦查来说新莽军那边的确和往日不同。许多的新莽军都像打了胜仗一样,围在篝火旁边。”
“不会是刘纨兄弟出事了吧?”王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