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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分身无术(1 / 2)

翌日,天才蒙蒙亮,束河马场上已经人喊马嘶热闹沸腾。许彤一早起来就开始犯愁,他得赶快去束河街里找阿金报信,可是阿布昨天已给他安排了很多任务,他着实找不到离开的理由。看太阳渐渐升高,他越来越焦急,如果再不出发,可能又遇不到阿金了。

正在这时,阿布急匆匆地过来了,“许兄弟,快!马锅头找你!”。许彤好奇地找到和印龙,和印龙正与几名群头交待着任务,见许彤过来,揽着他肩膀将他带到一旁。和印龙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番许彤,点燃烟杆吸了两口,开口说话了,“许兄弟,这两日在马场还习惯吧?”

“习惯习惯!阿布大哥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事情!”

“许兄弟,我叫你来,是与你商量个事……”和印龙声音里透满了诚恳,“前日你救了雪豹来到马场,乃是你与我们马帮的一段缘分!你在马场这两日,做事很卖力,周围兄弟都在夸你。后天我们便要出发,还缺几个人手,要不你就留下来帮我算了?!”

许彤一怔,原来和印龙是邀请他正式留下来,这倒让他有些始料不及,他在想,反正自己无处可去,眼下“黑刀兵”已追到束河,只要这两天不被他们找到,随马帮远走他乡后正好可以避过他们。半年后如果平安回来,那时“黑刀兵”也许走了,利用赚到的钱还可以投资做点买卖,慢慢安定下来……想到这里,他稍微矜持地道:“和大哥,我没走过这么长的线路,只怕路上会拖累大家……”

“哈哈,这个你不必担心!”和印龙听出许彤心意,高兴地笑起来,“路上遇到困难,兄弟们自会帮你!”

“嗯!”许彤激动地点了点头,突然收到这份“转正”邀请,他心里乐开了花。

和印龙见许彤已经答应,将阿布等几名群头叫到面前,“兄弟们,从今天起,许兄弟便是我印记马帮的正式一员,以后在路上,大家要好好待他!”

这两日许彤干活卖力表现良好,几名群头早已看在眼里,此刻听了马锅头的命令,不约而同地拍起手掌,对他表示欢迎。许彤满心感激,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弯腰对众人鞠了一躬。

和印龙眉头阴云终于散去,又问:“许兄弟,你可是读过书识得字?”,许彤肯定地点点头,猜测一定是前日和印龙让自己评价马帮时,那几个成语给他留下了印象。“哈哈,我果然没猜错!”和印龙高兴地拍拍许彤肩膀,转身使唤阿布,“阿布,你把秀才叫来!”

很快过来一名汉子,那汉子身材干瘦相貌猥琐,手里拎着一个鼓鼓的羊皮袋子,里面似是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许彤看他这样子,怎么也不像影视剧里见过的秀才,猜测“秀才”应该只是他的绰号。和印龙把许彤介绍给这名干瘦汉子,“秀才,这是新加入马帮的许兄弟,从今天起,你将管账簿的活移交给他!”

“这……”秀才蹙起了眉头,不太情愿的样子。许彤更是吃惊:和印龙要将马帮的账簿交给自己管!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和印龙看见秀才的反应,脸倏地沉下来,“半个月前我让你盘点的钱款货物数目,你到今日也给不出我,如此拖拖沓沓,你还有什么话说?”

秀才脸庞涨得通红,“这……这……和大哥,这可是整整两个月的账目哦,我当然……”

“我若识字,你这点事情我一天就做得完!”和印龙冷冷地回应着秀才,转向许彤,“许兄弟,给你一天时间,你也整理得完吧?”,几名群头的目光转向许彤。

两个月的账目,一天之内整理完!许彤大吃一惊,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和印龙这样询问,岂能摇头让他在众人面前丢面子?咬咬牙,答道:“应该可以吧……”

“嗯,那就交给你了!”和印龙很是满意,示意秀才将羊皮袋子交给许彤。和印龙还要与许彤交待什么,一名群头找他说话,两人匆忙走了。

许彤慌忙问秀才:“秀才兄弟,和大哥到底什么意思啊?”,“就是让你今天整理完啊!还不赶快!”秀才气呼呼地答道。

许彤晓得自己吃了哑巴亏,心里乱作一团:非但没了时间去束河街里,还稀里糊涂揽了一个如此艰巨的任务,找阿金通风报信的计划只怕是要泡汤了。但他又想,和印龙这么赏识自己,也得露两手给旁人看看,免得以后被人小瞧了,下定决心,一天之内将账簿整理完。

他打开羊皮袋子,里面是几沓厚厚的黄纸账簿,还有一套毛笔墨砚,账簿上面全是毛笔书写的汉文小字,有不少日期重复或补漏的地方,密密麻麻混乱难辨。支出记录有现银付账、赊账和物物交换等很多情况,全部掺混记在一起,令人大伤脑筋。

要做到账物相符,部分收支记录还得去核对实物,许彤又得去现场进行实物盘点。如此忙活一阵,已到正午时分,许彤虽已熟悉工作流程,但庞大的工作量,还是让他忧心忡忡。

午饭过后,所有人继续投入劳动,许彤有了上午的盘点基础,开始对每笔数目进行核对、计算和誊写。这些事情对许彤倒也不难,只是工作量确实庞大。秀才见许彤忙得满头大汗,不时过来看看热闹,出言揶揄几句,许彤压力山大,今天不完成这任务是不行了。

许彤汗流浃背忙着,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马场旁的荒草地里,每天讨食的乞丐多已散去,剩有一老一少两人,像是因为没有讨到食物,蜷缩在草丛里,目光凄冷地望着往来忙碌的马帮汉子们。许彤看见两人,莫名生出恻隐之心,合上账簿走上前去。

两名乞丐蜷缩在荒草里,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每人面前放着一只破烂的空碗。老乞丐六七十岁,满脸风霜沧桑,脖子上挂着一串油腻发亮的佛珠,少年乞丐二十不到,身材瘦弱,黑不溜秋的脸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老伯,你们拿去买点吃的吧!”许彤摸摸身上,掏出一枚铜钱放到老乞丐碗里。前日和印龙给了他两枚铜钱,此时此刻,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哎呀,这……这……”老乞丐见到碗里铜钱,满脸惶恐之状。旁边小乞丐见状,扯扯许彤衣袖,指着面前空碗,嘴里“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许彤猜到他的意思,又掏出一枚铜钱放到他碗里。

两名乞丐对视一眼,跪在许彤面前便要磕头致谢,许彤将两人扶起,和声说道:“老伯,小兄弟,后天我们就走了,你们换个地方去吧!”

“嗯嗯嗯……”两名乞丐感激地点着头。许彤便要离开,老乞丐搓着手里佛珠,瞟了一眼他手里的账簿,戚然叹了口气:“小哥你知书识字又心地善良,以后一定会有出息呐!唉,只可惜我们这些人人贱命薄,也无本事报答你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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