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是赵晏为了应对淳于越的考校作的。”政哥笑着说道。
王翦一愣。
政哥似乎早就料到了王翦的反应,他似乎是嫌王翦的震惊还不够,接着又将淳于越第一次上课问赵晏的那个问题说了出来。
“连那小子都说,他的花园里不需要废物。朕作为始皇帝,岂能被他给比下去?”政哥哈哈大笑。
王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如此,可凡事就怕有万一……”
政哥摆了摆手,无比霸气道:“只要有朕在,木秀于林,只会越来越茁壮!”
王翦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政哥笑着道:“与赵晏的赌约,不过是一个玩笑。老实说,朕实难想象,他如何能够做到那等不可思议之事。这个太子之位,朕未必给得出去!”
王翦笑了笑。
他才不相信政哥最后的这句话。
如今,政哥表现出的对赵晏的宠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
连蒙武那种恨不得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人,都察觉到了他对赵晏与其他公子的区别,王翦会看不出来?
他无比确信,政哥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里恐怕已经将赵晏当成了自己的继承人了。
只要政哥是这么想的,其实太子之位,给与不给,还有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但是王翦还是放心不下。
如今政哥虽然权威依旧,但是人心是会变的。
大秦已经承平十数年,国家在稳定发展的同时,勋贵世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势力膨胀。
尽管他们不敢对政哥的决定指手画脚,但在政哥默许的范围之内,搞一搞小动作,并不是不可能。
当初扶苏与胡亥明争暗斗许久。
反应到朝堂之上,便是蒙氏、淳于越等人,与李斯和赵高等人的对决。
对此,政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处在默许的状态。
政哥是一个真正为了国家殚精竭虑的皇帝,所以对于储君的人选,他一定会再三斟酌。
立谁为储君,不光要看其个人的能力与品性,还要看其在朝堂上的能力。
如果身为公子的时候,便能够与勋贵维持稳定的关系,那对日后继位肯定有相当的帮助。
所以,政哥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对储君之位有觊觎之心。
他乃 至他的父亲秦异人,在年少的时候,都经历了诸多磨难,而且继位的过程极其艰难。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才历练出如今横扫六合霸气无双的政哥。
储君,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必须去争,去抢。
只有最后的胜者,才有资格当大秦的二世!
正因为如此,这些年来,政哥坚持不立后、不立储,就是放开了让公子们去争。
如今,政哥属意赵晏,欲将赵晏立为储君,在王翦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以他对政哥的了解,哪怕将其立为太子,恐怕在这些事情上也不会有所偏袒。
政哥心意已决,王翦自认为自己是劝不动了。
那只能去告诫一下赵晏了。
实际上,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赵晏不是年纪那么小,或者他行事能够收敛一些,那王翦也不会这么担心。
年龄他没办法,唯一能做的便是告诫赵晏谨慎一点。
“该怎么跟这小子说呢?”
王翦有点犯愁。
赵晏这小子就是一个毛驴脾气,催着不走,打着倒退。
之前他与政哥闹别扭的时候,王翦被政哥指派过去当说客。
结果他越说,赵晏越是不听。
王翦可不觉得自己这张老脸,对着赵晏摆出长辈的身份能好使。
“有了!”
突然,王翦眼睛一亮,嘿嘿笑了起来。
自己的话那小子不听,但有一个人的话,他肯定会听。
……
匠作局。
一群匠人在院子里嘿咻嘿咻喊着号子在忙活着。
赵晏躺在躺椅上,满意地看着他们。
既然已经和政哥夸下海口,时间紧任务重,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
赵晏干脆让徐良回去,将自己平时的吃喝用度都搬到了匠作局。
躺椅、侍女、时鲜瓜果应有尽有。
一边是卖力干活儿的匠人,一边是被侍女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熊孩子。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觉得这是哪个地主家的儿子在监工呢。
不过,高兴的可不仅仅是赵晏。
干(bcaf)活儿的匠人们,一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更加的高兴。
在多劳多得的激励政策下,他们都充满了干劲儿。
九九六算什么?他们恨不得零零七!
看着匠人们把院子里收拾好,然后抬出一堆器具,准备开工。
赵晏满意地点了点头。
“困了,睡会儿!”
他顺势往靠在了坐在躺椅身后的那个侍女的怀里。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马匹唏律律的嘶吼声。
随后,就看到一道窈窕矫健的身影,从大门走了进来。
“姐姐?!”
看到王研进来,赵晏顿时睡意全无,开心地招呼道。
王研娇笑着,几步就来到赵晏身边。
她二话不说,伸出手捏住赵晏包子脸,轻轻拉了拉。
“你个小没良心的,都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说去看看姐姐。”
赵晏立马叫屈道:“冤枉啊姐姐!”
说着,他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这几天我忙得晕头转向的,书店那边有事,还要上课学习。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两天不知道有多想你!”
听到赵晏这话,王研忍俊不禁。
她伸出手刮了刮赵晏的鼻尖,笑道:“是啊,你多忙啊。我听说,前两天高泉宫都被你炸了……”
赵晏顿时小脸一红。
“我还听说你作诗了呢。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啧啧,好大的口气!”
王研笑吟吟地看着赵晏。
这孩子,实在是太遭人稀罕了。
虽然之前学习兵法的时候,王研就喜欢夸奖自己。
但这诗毕竟是抄的,就算赵晏脸皮厚,也被她搞得不好意思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王研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坐在躺椅旁边,问道:“你是不是和陛下打了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