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塘、橘子岭。
夜色渐渐来临，一轮弯月照在这个公路右侧的山头上，无数士兵的尸体，还有遍地的枪支弹药在月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整整一天的鏖战，霓虹军出动了一个步兵大队，还有一个工兵中队和山炮兵中队，战斗中又接连补充了次兵力；而国军军队前后投入了个成建制的步兵连，和各一个迫击炮、重机枪连。
双方反复争夺，不断添油增兵，最终，方子珊连续出动预备队才稳住局面。终于，霓虹军以天黑为借口，活着的一小撮撤出战场，而国军也无力追击，新师投入的个步兵连，每连平均不到人。
血腥的月日终于过去，似乎是到了暂时修整的时候了。
不过在月日凌晨时分，霓虹军在公马村的出发阵地前，数千名霓虹军全全副武装，每个霓虹军士兵携带步枪子弹发，手雷枚，领头的，正是霓虹军第第联队联队长三木吉之助大佐。
第五师团代理师团长中村正雄亲自给士兵做了训词，然后目送着部队出发
师团参谋长樱田武大佐看到中村神情寥落，安慰道：“师团长阁下，第师团是钢铁之师，在白天的战斗中已经给了种花家部队以巨大打击，今夜的奇袭，定然能取得辉煌战果。”
中村苦笑了一下，“夜袭这种战法，只是冒险罢了，如果对手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成功的可能很小。”
樱田叹了口气，不在言语，他看见中村正雄走出司令部，也跟着走了出去。
中村走到一个高地上，眼睛看着西南方，刚才寂静的夜空已经不见了，各式各样的枪弹声不断地响起，划破了黑幕一样的夜空，偶尔还能见到各种颜色的、高高闪亮的照明弹，像烟花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芒。
中村和樱田相互对望了一眼，均摇了摇头，从对手的反应和枪弹的区域可以看出，自己偷袭的部队正在苦战。
天亮时分，三木吉之助带领他的支队撤了下来，但4名霓虹军士兵永远没有回来。
“中村师团长，是不是命令部队发动进攻？”凌晨一般是霓虹军进攻的开端，看中村迟迟没有发布进攻的命令，参谋土桥量尻提醒中村正雄道。
“不必了，通知各部队，转入防御。”
板垣征四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沓文件，这是第五师团的战斗详报，从月日开始，到昨天的月日，司令部的参谋每天都会将各个部队的前一天的作战情况用书面材料呈报上来。
战斗的过程板垣已经不用看了，无非是“反复争夺”、“激战”、“战死”等词语的排列组合，他关心的只是结果，是否攻占敌人的阵地？以及为此付出的代价？
“报告，第师团战斗详报！”一个年轻的参谋走到板垣征四郎面前，快速地鞠了一躬，然后递给板垣一份最新的第师团战斗详报。
板垣征四郎将文件接过，直接翻到最后面的伤亡数字，突然，报告掉落在地下。
“…战死44人，战伤人。”
······
“陆军第五军张军长、杜副军长、方师长及其余参战军官将士，南雄关之战，指挥得力，将士用命。此战歼灭敌军逾万，大挫敌之嚣张气焰，特拨法币万，以资奖慰…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皇埔委员会委员长江立君）。”
参谋长刘智山大声地读着这份军令，读完后，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张灵甫也满脸笑容，将巴掌拍着哗哗响。
整个新师的军官们更是一付骄傲的神态，从九月底战斗打响以来，军委会和靖江行营发来的嘉奖令不下份，而今天这一份，是校长亲自拟定的。
方子珊一改往常的谦虚和冷静，站起来道：“军座，请您放心，新师一定能将霓虹军挡在七塘，不要说守三天，守三十天都没问题！”
众人又是一通掌声，刘嘉树也大声地叫好，突然，他不经意中，看到张灵甫的笑容稍有勉强。
方子珊也发现了，今天张灵甫似乎并不兴奋，张灵甫不能说一点城府也没有，但他确实不大会掩饰自己的情感。
方子珊以为是不满自己的伤亡太大，解释道：“军座，敌人炮火太猛，又有空中优势，我军实在是…”
张灵甫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责怪部队的伤亡，“子珊，你打得很好，你的部队是一支新组建的部队，却完全阻止住霓虹军最精锐的师团，你是了不起的。”
“那军座，您担心什么？”
张灵甫蹲在地上，用手杖在地上画了个圈叹了一口气道：“我担心的是你打得太好了。”
黄焕然愕然，不过他马上明白过来，“军座，您是怕把霓虹军吓住了，他们不敢进攻。”
张灵甫点点头，他也不瞒方子珊，道：“我原先的计划，是逐步阻击霓虹军，将霓虹军吸引至九塘附近，利用有利地形将敌充分消耗，然后再从高峰隘一线迂回切断敌人退路…”
张灵甫说到这，方子珊也发现确实把霓虹军揍的太狠了，不包括龙津覆灭的第4联队，眼前的霓虹军伤亡不下万人，这种情况下，霓虹军全军上下恐怕真没有胆子进攻地形更加陡峭，守军工事也更为坚固的南雄关主阵地。
“军座，我…”方子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以后对霓虹军打轻一点吧，打仗这回事，都是使劲把对手往死里揍的。你不把对手往死里揍，对手会把你往死里揍，这种力度谁能把握得住。
张灵甫苦笑了一下，道：“子珊，撤退吧，撤到九塘，看看霓虹军会不会再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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