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塘、国军军队阵地。
黄昏时分，霓虹军动用了所有的火力，向国军军队防守的山头疯狂地开火，高爆弹、燃烧弹、穿甲弹，像雨点一样落在国军的阵地上，上百门各式火炮，将霓虹军前线所有的库存炮弹都打了出去。
中村正雄接到板垣的命令，他也知道撤退是一件困难的事，尤其是敌前撤退，这几天的战斗，双方的阵地犬牙交错，想要把部队完整地带出几乎没有可能，所以中村才假装发动黄昏攻势，摆出进攻的架势。
当然，中村也可以悄悄地逃跑，九塘到邕州也就里多一点，但这样就必须将辎重和重型火炮丢弃，这是一个智商在线的人都绝不可能考虑的事情。
果然，霓虹军的黄昏攻势迷惑了方子珊，师部里，方子珊连续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让部队严防死守，坚决不让霓虹军突破主阵地。
说完这个，方子珊还不放心，他拨起了军部的电话。
“军座，能不能再来些部队，霓虹军攻势很猛，我怕顶不住，今天霓虹军至少打出了万发炮弹…”
方子珊把战况一说，张灵甫顿时感到其中有猫腻，这段时间，因为霓虹军航空部队失去了空中优势，霓虹军按理说应该放缓进攻的脚步，为什么今天攻势反而在加强？
没有空中优势，想拿下自己第军重兵防守的昆仑关绝非易事，退一步说，拿下了南雄关，最多也就是作为邕州的屏障，除非能将国军军队的精锐部队歼灭，否则，南雄军以这么大的代价夺取南雄关，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张灵甫的第一反应不是霓虹军要撤退，而是霓虹军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赶快安排人去联系甘棠的桂系部队。
甘棠是守军的左翼，从那里可以绕过南雄关直至宾州，守卫那里的是第4军师，历史上的桂南会战，霓虹军就是以第师团（丛林作战之王，后在骠国被新一军打的师团长官印都被落下没带走。）包抄国军侧后，给国军军队造成很大损失。
很快，参谋长赵家骧和第师师长冯壁如取得了联系，霓虹军在甘棠已经停止了进攻。
“冯师长说霓虹军没有动静？”张灵甫坐在摇椅上，他现在感觉有些不对劲，要是霓虹军不从甘棠防线侧击他的右翼，他想不到有板垣的意图何在？
进攻要相互策应的，仅仅一个方向的正面进攻根本威胁不了国军的昆仑关防线，而且历史上霓虹军很善于迂回和包抄，现在的局面张灵甫有点看不懂。
这一晚张灵甫一直都在军部来回踱步，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一支霓虹军部队在疯狂进攻，另外一支却没有动作，这是不合常理的。当然，如果对于其他的国军将领，可能也不以为然，但张灵甫不这么认为，打仗最重要的是抓住战机，战机的出现往往是极为短暂和不显眼的，但出现的时候绝不是毫无征兆。
考虑来考虑去，张灵甫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他还是没想到霓虹军会撤退，在张灵甫的心中，霓虹军军队是二战各国最顽强的部队，不到山穷水尽是不会考虑跑路的，哪怕当年在太平洋战场上面对鹰酱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他们也有不少人选择死磕到底的。
张灵甫只好给壶城的白健生发电，要求第师发起试探性进攻，了解甘棠一线霓虹军的情况。
次日一大早，张灵甫赶到马岭，九塘的第一道防线失守后，方子珊将师部设在马岭，这里离九塘大约公里。
到这里居然没有找到方子珊，原来在昨晚的大规模炮击后，方子珊不放心前线战局，天未亮就到了阵地上视察。
“军座，您怎么来了？”方子珊在界首高地上看到张灵甫前来，一脸震惊，“军座，这里危险，还是回师部吧。”
张灵甫点点头，他到这里是查看前线的战况的，不是跑到一线作秀的，作为一个万大军的指挥官，不需要这样弄险。
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张灵甫和方先觉一行人的身上显得有些潮湿，界首高地是于南雄关右侧的制高点，整个山地崎岖不平，经过了昨天的大规模炮击后，整个阵地几乎被犁了一遍，有的石头都被炸成粉碎，山岭上下，到处是破碎的石块和锐利的弹片。
因为有的地方被炸松，很多石块显得不安稳，一行人小心的从山上下来，利用走路的时间，张灵甫将疑惑一说，方子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军座，我想霓虹军应该还是想集中兵力正面打下南雄关，甘棠那里，霓虹军应该是想等正面攻击起了效果后再进行攻击。”
方子珊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张灵甫还是能感觉到霓虹军有不寻常的举动，板垣征四郎不是一个二愣子将领，不应该在指挥上出这种常识性的问题。
快到山脚下了，张灵甫突然停了下来，众人顺着张灵甫目光所处，一枚没有爆炸的炮弹落在那里。
方子珊慌忙让两个卫兵把这个炮弹的引信拆掉，这是一发霓虹军毫米山炮的穿甲弹，可能是引信受潮的原因，落在这里没有爆炸。
张灵甫的目光沉了下来，方子珊现在知道张灵甫的习惯，这是他们军长思考的姿势。
过了一会，张灵甫突然问起一个不相干的事，“子珊，你认为霓虹军的作战风格有什么特点？”
凌念堂曾经在一次皇埔队的小聚会时将霓虹军的特点分析了透彻，方原以为凌念堂在考他，答道：“军座，霓虹军的作战风格是行动快捷、突进坚决、很讲究进攻精神，霓虹军的弱点是…”
张灵甫耐心地等方子珊说完，答复道：“子珊，你说得很对，但我认为，霓虹军的作战特点可以归纳为两个字：效率！”
张灵甫走到已经拆除了引信的炮弹前，道：“霓虹军讲究效率，是有传统的，不仅仅是霓虹军陆军，霓虹军海军也是这种思想，当年霓虹与毛熊的战争中，东乡平郎有句名言，一门百发百中的大炮要远远强于一百门百发一中的大炮，基于这种思想，霓虹军陆军、海军、航空兵，他们的作战思想无不体现在这里。
所以霓虹军讲究进攻精神，因为这比防守有效率，霓虹军作战很喜欢迂回和包围，因为这能歼灭敌人主力。不仅仅是打仗，连霓虹军的武器设计和装备特点都是如此，他们的三式步枪，掷弹筒、火炮，都讲究设计准确而不讲究火力强度。”
方子珊等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虽然他们不知道张灵甫为什么说这些，但毫无疑问，他们感觉张灵甫说得是很有道理的。
张灵甫把这个炮弹拎了起来，然后笑了下，“那么，为什么霓虹军在这里用穿甲弹射击？”
张灵甫现在所站的位置霓虹军无法目测，炮火只能覆盖打击。一般用来覆盖火力的话，会用高爆弹，树木茂盛的话可能用燃烧弹，但不会使用穿甲弹，穿甲弹一般用来攻击对手的工事，而且是直射而不是覆射。
方子珊张大嘴巴说不出来，张灵甫正想把他的猜测说出来，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霓虹军可能撤退，这时，前面出现了脚步声。
一个通讯兵对完了口令，出现在许鸣面前，“军座，冯师长来电，甘棠的霓虹军已经失去了踪迹。”
张灵甫气的锤了一下旁边的大树暗骂一声：“这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