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侠气,沂水弦歌,毛发耸,笑谈间,死生同,一诺千金重;雄风知我意,追梦踏西行。”说罢婉君还把手搭在了胡不归的肩膀上。
“随遇而安,及时行乐;书生意气,挥斥方遒。”高晓阮译道。
听到这胡不归笑了。
“好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少年肩头当是杨柳依依,与英雄比肩者应是挚友佳人!”胡不归说罢坐在了马车后的栏板上,笑着点了一支烟。
“老大,这就对了嘛,干嘛总是想那些不痛快的事呢?”于晴跟了过来和胡不归一起坐在了后面。
于晴是胡不归临时叫来的,毕竟奉焕的老熟人了,而且商陆有于韶娴和御樱庭总归不会出什么大差错的。
胡不归没说什么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马车前传来竹韫岚那悠扬的笛声。
“去睡觉吧,我和晓阮守前半夜。”胡不归掐了烟头,拍了拍于晴的肩膀。
胡不归看着朴素无华的高晓阮笑道:“你怎么也不打扮打扮自己?”
“明公不喜欢我这副模样吗?”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朦胧之间胡不归察觉到她笑的有些勉强。
“哪有,我只是你能做的更好”
“我出门都得换件衣服收拾收拾,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更应该打扮打扮自己?”
“都这个年纪了,要留意身边有没有喜欢的人啊,高先生把你托付给我,我还是要担起这个责任的。”胡不归语重心长道。
“大业未成,阮怎可弃公而去?”听高晓阮的语气似乎有些愤慨。
“欸,在我看来事业的进步和感情的发展并不冲突啊,你说是不是?”
高晓阮低头沉吟不语,片刻才回道:“贱婢曾荐应月复入仕途……却未有背离恩公之心;阮愿随公征战沙场助君一战!恳请明主体恤臣之赤诚。”
“你能捧我,我很高兴。但晓阮,你可不能妄自菲薄。谁欺负你了就跟我说,一定不能委屈自己。”胡不归理了理头绪,坚持道:“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就算做是我的指示去执行好了。”
“……”
寒涵面无表情地看着月光下的二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嗖的一下从背后搂住了胡不归,在他耳边小声呢喃道:“恭喜明主、贺喜明主,又搞定了一位呢~”
这狗皮膏药!胡不归暗骂道。
“撒手!快喘不过气来了。”胡不归小声呵斥道。
“不嘛~我也想要有人疼我!”看着如此乖张的寒涵胡不归真想大嘴巴抽她。
“张嘴就要这要那的,给你两巴掌要不要啊?”胡不归没好气道。
“真的?你就这么讨厌我?”寒涵声音嗲嗲的又在撒娇。
胡不归本想继续数落她一番,但他微微侧身便看见寒涵那柔顺的蓝色长发和那双闪着光的明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讨厌说不上。”胡不归摆正了姿态。
“嘻嘻,那就是喜欢咯?”寒涵狡黠地追问。
“有点膈应吧。”胡不归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哼!臭男人!说话就和放屁一样!去死!”寒涵狠狠地用小粉拳锤了胡不归一下,转头便走了。
千万别委屈「自己」……高晓阮还沉浸在胡不归那句话中;她确乎从未听见父亲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一直以来父亲耳濡目染教给她的除了责任就是担当。默默奉献、高风亮节的「无私精神」早已习以为常地刻在她的骨子里了,可如今却有个人愿意关心她、支持她?
“委屈了要和你说……是吗?”高晓阮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是不求回报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止不住这莫名其妙的泪呢?高晓阮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嘘——”胡不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算什么事啊!胡不归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让其他人知道了势必会和她捆绑在一起!到时候自己还怎么独善其身去潇洒!
“晓阮啊,你父亲也是有他的苦衷的,你不必过于责怪他老人家。”
高晓阮听罢怔住了,但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她是个聪明人,她自然明白胡不归说这些话的意思。
胡不归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更没底了。
“阮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弃,阮愿拜为义父。”高晓阮语气平和道。
“啊?!”胡不归懵逼了。
这……明月的记忆中就有位勇士亲手结果了他的义父。难道自此开始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
“还好你不叫奉先,不然我还真不能认你。”胡不归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这么说,您答应了?”喜出望外的高晓阮眼里闪着光。
“那是,我这责任可不能白担。”
高晓阮不就是缺父爱吗,自己扮就是了,而且这种身份有利于胡不归给高晓阮介绍婆家。此举可谓一石二鸟,既占了人家的便宜又捋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高晓阮对胡不归这种只占便宜不吃亏的性格早已了如指掌,况且她也喜欢他这种性格。
月亮悬挂空中,树叶沙沙作响。胡不归和高晓阮东扯西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换班的时候。
“快点起来,困死爷了。”胡不归拍了拍四仰八叉的寒涵。
“嗯——好酒……”寒涵挠了挠自己的肚子翻了个身,鼾声又响了起来。
胡不归对着寒涵的腰狠狠地抓了一把,一下给寒涵惊得弓直了身板:“哎呦!”
回过神来的寒涵眼里闪着幽蓝的光,无声的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醒醒。”胡不归又轻轻拍了拍于晴。
“呜……”于晴连动都没动。
“起开,看我的。”没睡醒的寒涵似乎要把气撒在可怜的于晴身上了:只见她聚炁化水,水珠一点一点附在了于晴的股间。
于晴似乎是察觉到了温度骤降,还本能地缩了缩身子。
“咳咳。”胡不归红着老脸不厚道的笑了。
“醒醒。”寒涵在于晴屁股上捏了一把。
“噫!”于晴感受到外界的威胁,总算是醒了。
“小点声,蠢货!”寒涵呵斥道。
“喔。”迷迷瞪瞪的于晴支吾着。
清醒过来的于晴很快便发现自己好像“失禁”了。于晴不好意思开口,看着胡不归躺下好久才去拍了拍寒涵:“涵姐姐,我去摘朵花。”
“天儿这么黑能看清吗?让组长陪着你吧。”寒涵用食指挑逗着睡眼朦胧的胡不归。
“别闹——我都睡着了。”
“去,摘他脸上。”寒涵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我真错了,哥,您高抬贵手。”谈笑间胡不归还塞了一串硬币给寒涵。
寒涵掂量着手中的「硬通货」,甚是满意:“那就听舍长的,你自己去好了。”
胡不归甩甩手,窝在被子里不出声了。婉君也在疏影的暗示下给胡不归掩了掩被子。
今天也过的很平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