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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人间有正气 弱冠傲群雄(1 / 2)

诗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阒鬼火,春院闭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该诗是南宋右丞相文天祥所作,想那文丞相为元军俘虏,囚于大都牢中,元朝皇帝忽必烈欣赏文丞相的气节和才干,每派人屡屡劝降,诸般计谋用上,或以降将劝降,或以家人作胁,或以美人相惑,或用苦肉计,更以名利诱之,而文丞相却不为所动,坚贞不屈,在狱中三年,受尽百般苦楚,煎熬中写下千古名作《正气歌》,然后慷慨就义,时年仅四十八岁。文山先生虽役,此诗却是流芳百世,成为爱国之千古绝唱,至今读来仍是铿锵有声,让人热血沸腾。

南宋理宗宝祐年间,江西通往京都临安的官道上,一个少年儒生身背包袱,踽踽而行,其时正值蒙古南侵大宋年间,天下一片混乱,蒙古兵在大宋境内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此地虽属江西境内,但距都城临安将近千里,只见四下满目荒痍,道上很少见到行人的影子,道旁偶有饿死之人,尸体被一群群乌鸦争抢而食。一派“国破山河碎,城春草木深”的凄凉景兑。这少年见到这等情形,心中悲愤不已,心想我堂堂大宋,自古以来,能人异士辈出,英雄豪杰甚多,不想却被北夷鞑子**践踏,朝庭懦弱,奸侫当道,每年却要向蒙古称伯纳贡,赋税累累,以至搞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想到这里,不由得吁嗟浩叹。

正思量间,忽听身后马蹄声得得,夹杂着阵阵吆喝之声,回头一看,却是一小队蒙古官兵押着一群乡民沿着大道而来,哪些乡民个个戴着脚镣手铐,人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被蒙古官兵用鞭子催促着行路,走得慢了,鞭子便雨点般落了下来,直抽得身上伤痕累累。那少年见状急忙闪在道旁,瞥眼见到一个年老乡民走得慢了,被一个蒙古兵一鞭子抽在脸上,嘴里骂道:“你这个宋猪,故意磨磨蹭蹭。”这一鞭子登时将老人脸上打得一条血痕,鲜血顺着脸上流了下来。那赶路少年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大声喝道:“住手,你们是如此欺负大宋子民的吗?”

走在前边马上的军官微微诧异,不由勒马停住。刚才打人的蒙古兵见是一个汉人少年,当下纵马上前,大声喝问:“你是何人,敢多管闲事,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那少年凛然不惧,跃上前来,站在路中,愤然道:“我乃堂堂大宋子民,尔等鞑子,在我大宋国土欺男霸女,横行无道,真是无耻之极。”那蒙古兵闻言大怒:“我看你是找死。”话音未落,早已一鞭子抽了下来。那少年急忙将头一偏,这一鞭子便落了空,那蒙古军官见这一鞭子竟被他躲过,不由得大是恼怒。当下抽出腰刀,迎头朝那少年砍去,那少年本是一介书生,不会武功,刚才躲过鞭子,已属侥幸,这时又如何闪避得过,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刀已至头,心想:今日我命休矣。正自闭目等死,只听当的一声,蒙古军官的刀已飞过一边,斜插在丈余外的地上,刀身犹自颤动不已。那少年睁眼看时,只见前面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一男一女俩人,男的是文士打扮,神态颇为潇洒,跨下骑一黑马,哪马周身墨黑,更无一根杂手,鼻孔周围却有一圈白毛。女的一身红衣,背上负了一个婴儿,骑着一骑白马,那马浑身雪白,鼻孔周围有一圈红毛,红衣白马,整个人映衬得英姿飒爽。两骑马端得是神骏异常,登时将蒙古兵骑的马比了下去。

那些蒙古兵见到两骑骏马,不由都高声欢呼起来,原来蒙古人生长北方,擅于骑射,对宝马良驹更是珍爱异常。当下见到这一男一女的坐骑,却是千里难求的大宛名驹。这两匹马是十年前有一异人赠于这一男一女,白马名叫“雪里红”,黑马名叫“墨里白”,本是一公一母,黑马为公,白马为雌,均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是马中极品。南方陡现如此良马,被这两人骑着,蒙古兵一见之下心中都产生了霸占的念头。

只见哪中年文士手中执一长鞭,刚才砍那少年的蒙古军官手中之刀就是被他轻轻一鞭卷飞。最前面的蒙古军官见他身手敏捷,不由得“咦”了一声,当下更不答话,纵马朝前,陡然抽出腰间佩刀,一刀拦腰向那文士横斩过去,原来他见那文士刚才挥鞭夺刀,身手不凡,想突然袭击,一刀将他拦腰斩作两截,夺取两骑宝马。那文士陡闻刀风飒然,蒙古军官刀已砍至,他应变奇快,在马上仰身一个“铁板桥”,背贴马背,刀从面上拂过,堪堪避过了这一刀。

那红衣女子见蒙古军官一来便痛下杀手,不由得大怒,娇吒道:“鞑子可恶,纳命来。”手中长剑疾挥,一式“中流击水”刺向蒙古军官胁下“京门穴”,那蒙古军官本来武功不高,两军打仗只凭着勇武,那红衣女子本是剑术高手,这一剑更是她精妙之着,盛怒之下,竟从侧面将他刺了个对穿,但听那蒙古军官狂叫一声,从马上栽下,顿时气绝身亡。余下的蒙古官兵见状,发了一声喊,一拥而上,将这一男一女团团围住,刀剑齐向两人身上乱斫乱刺。只见那红衣女子纵马扬蹄,运剑如风,“唰唰唰”转眼间刺倒了三、四人,那中年文士挥动鞭子一阵狂卷,所至之处,蒙古官兵手中兵器纷纷脱手,红衣女子剑光闪处瞬间又刺翻几人,余下三个蒙古兵慌忙转身向道旁的树林中逃去,但见那中年文士手中长鞭一卷,地上三柄蒙古兵遗下的单刀便飞射而出,只见三道白光,分别射入正奔跑逃命的三个蒙古兵背心,只听得几声惨呼,三个蒙古兵便倒地而亡。

那少年何时见过此等情形,只吓得目瞪口呆,手足发颤,想拔腿而跑却象被钉在地上一般,挪动不了脚步。此时那些乡民也趁打斗之机跑得干干净净,道上更无旁人。只见那一男一女翩然下马。那男的走过来,抱拳说道:“兄台受惊了。”那少年仍是惊魂未定,匆匆还了一礼。但见那一男一女将那些蒙古官兵的尸体收拾在一起,用兵器在道旁挖个坑埋了,动作极是干净利索。那少年此时已回过神来,见那一男一女很快就料理完事,急忙上前俯身跪下,叩头道:“感谢恩公相救之恩。”那中年文士右手微微一抬,口中说道:“兄台不必多礼!”那少年感觉象有人托着手臂一样,不由自主站起身来。

中年文士道:“兄台一介书生,却能临危犯险,仗义执言,着实令人钦佩。”显是他见到了少年喝斥蒙古官兵的情景,所以才出手相救。那少年回想刚才的情景着实有些后怕,心想若非此人相救,只怕已经做了蒙古兵的刀下之鬼。当下说道:”若非恩公,只怕也做了刀下冤鬼,不过蒙古鞑子实欺我大宋无人,在我大宋境内横行霸道,将我大宋子民如猪似狗般驱使。在下心中气愤之极,所以无暇顾及其它。”那中年文士听了此言,不由赞道:“好,好。古语云‘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兄台通晓大义,胆色过人,真是难得。”那少年道:“恩公过誉了。”那文士道:“舍下离此不远,兄台何不到敝处一叙?”言语之间极是诚恳。那少年见此人谈吐文雅,加之天色已晚,四周暮色沉沉,林中归鸦阵阵,前后又无村店,当下点头应允了。

当下将蒙古兵坐骑牵过一骑,其他任由自去。三人翻身上马向南面一个岔道驰去,那少年似乎对骑马不是很熟,途中走得极慢,那一男一女便边走边等,就这样一直向南走了二、三十里,路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僻,那少年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这二人是何等人物,但又无可奈何,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幸喜时值三四月间,天有微月,尚可辨清路径,那一男一女的坐骑又对道路十分稔熟,又曲曲折折行了二十来里,最后来到一大片树林前,那中年文士勒马停住,撮口吹了三声口哨,哨音清脆嘹亮,在黑夜中传出老远,回旋返复,良久方息,惊得林中群鸟扑扑乱飞。那少年被哨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心想这人好大的气劲,原来少年并不懂武功,不知这中年文士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侠士,内功深湛。刚才的哨音却是运上内力发出,当然不同凡响。哨音甫定,只见树林中已隐隐亮起了灯光。那中年文士骑马在前,红衣女子继后,少年在最后跟随。三人在林中循着灯光,七绕八绕,忽而左拐,忽而右拐,灯光似在眼前,可仿似总走不到。就这样,约摸行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来来灯光前面。少年看时,只见林中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上有一所庄院。

庄院门口一左一右挂着两盏红色灯笼,庄门上方挂了一块牌,上书“桃源山庄”四个隶体大字。庄门口有一个四十多岁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侍立,见到三人急忙迎上前来牵住那中年文士的黑马,说道:“少爷和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客人们都等急了。”中年文士下得马来,听到此言,微微一笑,说道:“途中遇上一点事情,新结交了一位朋友,正要和各位引见。”

当下三人将马交于中年男子,一同进了庄内,一进门是一个偌大、极宽敞的院子。院内两边各有一株大槐树,槐树前面有是个厅堂,中年男仆将马匹拉进后院的马厩拴了。

三人一同进得厅来,厅门上方又高悬红匾,上书“碧落堂”三字,大厅里红烛高照,极是宽敞,两边坐着约摸二、三十人,看上去均是江湖人物,虽然人数众多,却静悄悄无人说话,见到三人进来,纷纷起立,抱拳向那中年文士和红衣女子施礼,齐声道:“见过颜大哥,颜夫人。”姓颜的中年文士和红衣女子回了一礼,然后到厅堂正中空着的两张椅子上坐下,夫妇二人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那少年正自踌躇间,姓颜的中年文士指着左边横首的一张空椅道:“兄台,你来坐这里。”那位子一直空着,下首坐了十几个人,高矮胖瘦不一,有的粗豪,有的精悍。此时听到中年文士叫一个陌生少年上坐,个个面露诧异之色。均寻思:这小子看上去年纪甚轻,颜大哥竟让他坐在褚二哥位子上。褚二哥虽然死了,但他的位子非等闲之辈能坐的,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近年江湖上没听说过如此年轻的成名人物。

那少年依言在椅子上坐下。姓颜的中年文士料想众人对少年定有疑议,于是朗声道:“颜某正要和各位兄弟引见一位新朋友,这是我夫妇二人从临安回来的路上新结识的尊客。”向那少年拱手问道:“未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少年走赶忙起身答道:“不敢,在下姓文,名天祥,庐州人士。正要请教恩公大名,以图后报。”那中年文士点点头,说道:“不必客气。在下姓颜,单名一个桓字。”指着身旁的红衣女子说道:“这是拙荆,姓缪,名红玉。文兄弟你已经见过了”。这时缪红玉背上婴儿早有仆妇抱入后堂去了。天祥见过她的身手,知她是个女中巾帼,抱拳向她施了一礼。缪红玉向文天祥微笑点了点头,以示还礼。原来这颜桓、缪红玉夫妇在江湖中是赫赫有名的大侠,人称“神骏双侠”,夫妻俩行侠仗义,出入成双成对,不离须臾,又因坐骑神骏异常,故而得名。

颜桓指着坐在文天祥下首的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威武的白须老者道:“这是山西五虎断门刀王仁泰王老英雄,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人人敬仰。”文天祥抱拳着:“久仰,久仰。”其实他对江湖人事知之甚少,只不过听颜桓言语对白须老者颇为敬重,所以言语中免不了客气一番。接下来颜桓为文天祥引见了厅内各位豪杰,什么追魂枪,夺命刀,铁拳无敌,看样子都身怀绝技,文天祥却是一个不识,当下一一见过。

颜桓道:“这位文兄弟虽是个读书人,却是个热血男儿。”于是便将日间发生之事向众人讲了。众人见文天祥非江湖中人,只是一介书生,刚才座位之事,心中也就释然,又听了颜桓说了日间之事,心中皆产有了一份好感,心想:一个弱质书生,丝毫不惧凶残成性的元兵,足见是个血性之人,并非只会子日诗云的书呆子,倒也让人钦佩。

一人道:“文兄弟虽非江湖中人,但却是一个血性男儿,要是大宋多一些象你一样的读书人,何愁鞑子不破,我大宋又怎么沦落到今天境地。”语音洪亮高亢,中气十足,此言一出,众人都点首赞同,正是那王仁泰。

文天祥道:“身为大宋子民,理当精忠爱国,死而后已,此乃吾辈份之所属。王老英雄谬奖了。”此言说得铿锵有力,入情入理,正义凛然。

只听一个细声细气有若女人的声音道:“文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抱负胸襟,真正让人钦佩,不过当今圣上昏懦,宠信奸臣贾似道,有志有才之士多被排挤构陷,难伸胸中之志。而朝中掌权者却一味苟且求和,致使元人更加嚣张跋扈,所到之处,我大宋子民倍受屠戮凌辱,真是可怜可叹!”说罢长声叹息。文天祥一看此人三十来岁年纪,书生模样,手摇一把白银打制的摺扇,此人叫常笑天,绰号“银扇书生”,一手打穴点穴功夫却是江湖一绝。

颜桓道:“贾似道这奸相误国误民,当真是死有余辜。当朝理宗皇帝在西湖为这奸建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庄园,奇花异草、穷极奢华、占尽胜景、然而取名为“后乐园”。范文正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脍炙人口,却被昏君奸臣滥用与此。贾府与皇宫隔湖相对,早晨听到上朝钟声,奸相才下湖。船系在一条粗缆绳上,绳端连着一个大绞盘,行走不必划桨撑篙,十几个壮夫拼命推绞盘,船行如飞,一会便到宫前,贾似道赶走正直的大臣,把大小朝政都交给大小门客处理,自己每日在园中享乐,娼妓、尼姑、旧宫女都被他弄来,日夜喝酒淫戏,只有年轻时结识的酒朋赌友能进贾府。一天,这奸相又趴在地上,与群妾斗蟋蟀玩,一个熟悉的赌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这就是平章的军国重事吧?”这奸相也狂笑起来。因此,当时人说:‘朝中无宰相,湖上有平章。’这奸相荒淫无耻至此,大宋焉能不亡?”

缪红玉接口道:“大哥说得不错,可更有甚者,这奸相在鄂州之战中,出征後与蒙军私下议和,并向蒙军游说朝廷会向蒙古进贡,第一次议和,蒙军并不愿意。及后,蒙古大汗蒙哥在钓鱼城一战中死于城下,那奸相得知忽必烈会回国夺回汗位,便看准机会,与忽必烈签订和约,表示愿意称臣、岁奉二十万两银、绢二十万匹。在私下议和后,贾似道与其他将领会师,并趁蒙军撤退时进攻,杀伤了仅仅一百七十多的外敌。一百七十多的数目对兵源充足的蒙军简直是微不足道,可是,贾似道却视之为“空前绝后”的战功,夸大自己的战功,连奉“捷报”,却不报蒙军撤退的真正原因,向昏君报道:“诸路大捷,鄂围始解,汇汉肃清。宗社危而复安,实万世无疆之福。”昏君居然信以为真,欢天乐地,赐贾似道卫国公与少师,更大力赞扬贾似道,令朝中的文武百官恭迎贾似道“凯旋”。

群雄听到这里,个个义愤填膺,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骂狗皇帝,骂奸相误国,骂蒙古鞑子暴虐,这些都是些江湖人物,大多人皆粗豪,不通文墨,骂得兴起,到最后大多竟是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哪缪红玉直听得微微皱眉。

骂得多阵,一个瘦小精悍,留着两撇须的中年男子高声道:“这奸相如此祸国殃民,不如我溜进贾府,一刀将他狗头砍下,用来祭奠大宋千千万万枉死百姓亡灵。”此言一出,立刻有数人轰然响应:“纪二哥说得对”。原来这人叫纪通达,一身轻身功夫在江湖中颇有名声,飞檐越壁,劫富济贫,人称“百臂灵猴”。

颜桓将手一抬,厅上立刻安静下来,只听他说道:“各位请稍安勿躁,纪二哥与众兄弟心境在下明白,只不过此次各位千里迢迢赶来,并非仅为刺杀奸相一事。那奸相固然可恶,然眼下我们商讨之事更为重要。再说,杀了一个奸相,会有另一个奸相出来。权且让那奸相狗头多留些时日,待此事了结,众兄弟再找机会行刺如何?”众人听他说得有理,皆点头应允:“颜大哥说得不错,先办理目前紧要之事为上。”

颜桓转头对文天祥说道:“文兄弟,我等尚有要事商量,就请文兄弟到客房歇息,用些饭菜如何?”文天祥知自己的确不便长留,便起身告辞。这时先前迎接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领着文天祥出厅,穿过几道曲曲折折的走廊,经过一坐花园,来到西面的一间房内,只见房内颇为简朴,倒也收拾得干净整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不过是一些青菜、豆腐,还有些木耳、金菇、野菜诸类,一壶酒,还有一大碗米饭。文天祥这是已经饿极,饭菜吃起来极是香甜可口,不过片刻,居然将桌上菜饭吃得干干净净。

饭罢,有仆人泡上茶来。文天祥端起来喝了一口,只觉味道清甜淡雅,回味绵长,知是上等西湖龙井。喝了一会茶,文天祥起身环顾房间四周,只房屋正中墙上挂着一幅男人画像,画中之人居中而坐,两手执笏,脸形微胖,颔下三缕长须,目视前方,神情端肃,画上既无题跋,又无落款。

文天祥正凝思此图系何等人物,忽听身后脚步声响,颜氏夫妇已然走了进来。颜桓拱手说道:“因为要事相商,怠慢了文兄弟,请多原宥则个。”文天祥回礼道:“哪里,哪里,恩公太客气了。”三人分宾主坐下。又有人送上茶来,颜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微笑道:“文兄弟是不是正猜测画中究竟何许人物?”文天祥道:“正要请教,小可猜测画中之人可能与颜恩公极有渊源,不知道是也不是?”

颜桓指着画中人物道:“画中此人乃是唐代著名书家颜氏真卿鲁公。”颜真卿是中唐时期著名书家,名满天下,是历代楷家之首,加之颜公气节过人,自是后世读书人敬仰的对象。文天祥饱读诗书,又岂会不知,闻言心中一惊,急忙起身恭恭敬敬向画像深深拜了三拜。颜氏夫妇见他礼数周到,心中甚喜。

颜桓道:“文兄弟,今日我见到你敢冒生命危险,制止蒙古兵欺压百姓,便觉得你身上有股凛然正气。子日:仁者必有勇。足见你是个仁人志士,目前,大宋江岌岌可危,而朝廷懦弱,权柄又为小人把持,正需要你这样的血气男儿,你虽是读书人,但却有读书人杀身成仁的气节,真正难能可贵。”

文天祥道:“颜恩公过奖了,小可受之有愧。不过当今天下大局势恩公分析得颇为透彻,在下颇为认同。且颜大哥忧国忧民,倒是让在下敬佩不已。想必恩公与夫人非均一般人物。”说到这,却是欲言又止。

颜桓微微一笑,说道:“文兄弟,你跟我们来。”说着夫妇二人领着文天祥走进了一间内室。进门后,颜桓往墙壁上左旋几下,右旋几下,东面墙上有扇门缓缓自动移开,却是一个大屋,显见却是一间密室,但却比外面的这两间大得许多。进屋后,只见正厅之上摆着全是牌位,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两边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颜桓夫妇跪下向牌位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对文天祥说道:“这些都是我颜氏先人灵位。”

文天祥举目一看,只见最正中牌位上写着“颜氏远祖之推之灵位”,在往下看时,颜真卿、颜果卿二人牌位也赫然在列。文天祥大吃一惊:“莫非恩公是颜公后人?”

颜桓微笑着点了点头。文天祥躬身下拜道:“恕在下眼拙,原来是名门之后,失礼之处,望乞恕罪。”

颜桓伸手将他扶起,说道:“文兄弟不必多礼,所谓名门之后,说来颜某真是惭愧得很,愧对列祖列宗。”说罢,深深叹了口气。

文天祥愕然道:“颜恩公何出此言?你颜氏一族人材辈出,名满天下者何止一人,几百年来,受世人尊崇,可以说是尊荣之极矣,你又何愧之有?”

三人在厅中椅子上坐了,家仆奉上茶来。颜桓叹道:“文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乃颜鲁公第三十三代后人。入宋以来,由于官场黑暗,尔虞我诈,其结果能有几人善终?所以,我曾祖看透官场种种,从他一代起便立志不在朝为官,并要求子孙也不得求取功名,故而隐居乡间,近百余来,我颜氏一门便以著书立说为业,过着普通百姓的平淡生活。不料到了我这一代,便是不成器了。我天生不是做学问撰书立说的材料,从小起就懒于读书,而是喜爱舞刀弄枪。尽管家父管教甚严,督促甚迫。可在下对圣贤之书终是无太大兴趣,穷竭心力,所得者不足先辈百分之一。家父见得如此,知道强逼已然无用,就随我心意,习武练剑。”

颜桓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继续道:“后来,由于机缘巧合,有幸遇到一位剑术名家,便拜在他的门下,苦学了将近十年,终于得其真传。后来,又娶了他的女儿为妻,所以,拙荆缪红玉既是我师父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我岳父剑法天下无双,幸得他倾襄相授,我的功夫却是大有长进。拙荆也是自小随你习武,也有几分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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