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 > 穿越言情 > 丹心英雄传 > 第五十回 天涯藏旧恨 聚散最消魂

第五十回 天涯藏旧恨 聚散最消魂(1 / 1)

者阴姥姥这一口鲜血吐出,毒入心脉,顿觉心中空荡荡的,五脏六腑象被掏空了一样,双腿一软,瘫坐于地上。颜丹心内力海浪般扑了过来,瞬间便要将她淹死,者阴姥姥心道:“.罢了罢了,今天不想死在此地!“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对方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形。原来吴幽怜将全身内力送入颜丹丹心体内,两人台力对抗者阴姥姥,她虽身中剧毒,内力只余了四成,仍是非同小可,但适才他疗毒之时,为救黎婆婆和黄鹂,突然中断救治,以致逆行,现在强行将内力注入颜丹心体内,觉得内力象决堤之水奔泻而出,想收却无论如何收不住,大惊之下又大是欣慰,心想颜丹心作为本派掌门,我将内力全部给他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忽然又想起自己中了剧毒,如此一来毒不就入了颜丹心体内,岂不将他害死?心中大悔,忙运动收功,不料越是要收内力越是泻得越快,颜丹心体内仿佛有一种巨大的吸力,将她内力迅速吸走。

颜丹心却茫然不知,只感觉到吴幽怜的内力阵阵助推过来,摧动自己体内内力在全身流走,一波又一波绵绵不绝地向者阴姥姥强攻过去。但那内力来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强,在全身各处要穴奔突流走,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重,四肢经络胀痛欲爆,正当痛苦不堪之际,忽然觉得平日里滞阻不通的穴道腾地一跳,一下子豁然开朗,丹田里暖洋洋如沐春风,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通泰舒畅,吴幽怜的内力也如涓涓小溪,闲适自如,就在一瞬间任脉、督脉便已打通,而吴幽怜体内传来之毒,正如泥沙流入江海,不多时便被冲化得干干净净,对颜丹心造不成丝毫危害。便在此时,颜丹心见者阴姥姥口吐鲜血,面色乌青,毫无抵抗之力,只有束手待毙。想起数年前他虽然掳走自己,是要将自己收做传人,接掌者阴教,从她的角度而言,实是一番好意,再说一路上虽然她暗中下毒,表面上也待自己不薄,还将《无为心法》送给了自己,再说,她也是无为派中的前辈,现在自己身为无为派掌门,可以说属同门,同门怎可自相残杀?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软,将掌力一收,者阴姥姥便捡回了一条性命。

三人比拼内力之时,黄鹂数次想上前帮忙杀了者阴姥姥,但三人武功实在高她太多,三人发力产生的无形罡气将她隔在三尺开外,连身都近不了。无奈只得到一旁收拾阿山和黎婆婆尸体,见阿山头骨碎裂,脑浆迸裂,死得极惨,又是一番痛哭。再看黎婆婆时,见她腕、臂多处折断,显然是与者阴姥姥对掌所致,全身乌青,分明是中了者阴姥姥掌上剧毒所致,见她嘴角含血,还存有一丝气息。这时见颜丹心收掌,者阴姥姥身受重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拔出腰间匕首要上前杀了她,替阿山和黎婆婆报仇。此际者阴姥姥已是油尽灯枯,即便是十岁孩童也能把她杀死,见黄鹂提着匕首近前,却只得乖乖受死。

颜丹心掌力一收,吴幽怜废然倒地,内力已经所剩无几,全部导入颜丹心体内。颜丹心见吴幽怜情状,不由得大惊,忙俯身将她抱起,低声唤道:“前辈,前辈。”吴幽怜勉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不行啦,我的内力都给你了。你身上中毒没有?”颜丹心答道:“我很好,前辈你不要担心。我会治好你的伤的。”将手掌搭于她的“内关穴”上,将股真气传送过去,吴幽怜陡觉精神一震,一眼瞥见黄鹂提刀欲杀害者阴姥姥,奋力叫道:“不要杀她!”语气甚为焦灼。颜丹心回身对黄鹂说道:“黄鹂姑娘,且慢动手,吴前辈有话要说。”黄鹂听得谷主有令,不得不从,抹了抹眼泪,恶狠狠站于一旁瞪着者阴姥姥。吴幽怜对颜丹心道:“抱我过去。”颜丹心依言将她抱到者阴姥姥近前坐于地上。

吴幽怜看着者阴姥姥,叹了口气,说道:“四师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声也哀。你我斗了一辈子,最终又得到什么了?”者阴姥姥嘶声道:“我杀不了你,是老天爷不帮我?呵呵呵呵。”笑声中夹着丝丝游音,有若夜枭鸣叫,令人浑身翻起鸡皮疙瘩。吴幽怜苦笑了一下,说道:“你就这么恨我,我自问处处容忍相让,并无过份之处?”者阴姥姥哼了一声,说道:“你永远这么惺惺作态,搏人同情,所以三师兄才会对你死心塌地,吴幽怜,你真是做作得让人恶心!”吴幽怜定了定神,默然片刻,才说道:“不论你怎么看我,我问心无愧便是。不过争来斗去,情情爱爱,最终还不是一死,埋入黄土,即便你杀了我,那又如何,反正三师兄是永远都不会再爱你了。”者阴姥姥愤怒已极,切齿骂道:“你放屁,只要杀死你,我便还有机会。三师兄他会接受我的!”吴幽怜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她气息奄奄的样子,说道:“唉,你真是……,试问一个死了的人,还能爱谁?”者阴姥姥矍然一惊,睁了双眼问道:“死了,你说谁死了?”吴幽怜道:“大师兄和三师弟都死了,就是半年以前的事。”者阴姥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翻身坐起身来,指着吴幽怜叫道:“你骗人,你为什么要骗我?三师兄怎么会死,我还在好好地活着,他武功高了我许多,年纪较我要小,他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其状形同疯子。忽地又指着吴幽怜叫道:“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快说。”吴幽怜道:“我没有骗你,这是丹心亲眼所见。”颜丹心点头说道:“前辈,这事千真万确。你看,这是张老前辈临终前传我的掌门琥珀。”说着将心形琥珀玉佩摘了下来,接着又从怀中掏出李离情哪本《碎梦刀谱》,说道:“这是李前辈的遗物,前辈你应该知道吧。”他将两样东西一并拿在手中递到者阴姥姥面前给她看。者阴姥姥看了晌,又看了看颜丹心,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由于她受伤颇重,笑了几声,又喷出一口鲜血,口中喃喃道:“这么说是真的了,死了死了。”边说边看着吴幽怜道:“他们都死了,师姐我们还活着干什么呢,我们为了两个死人斗得两败俱伤,我们正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说完又瞧着吴幽怜哈哈大笑,吴幽怜怔了一怔,随即也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两几乎同时头一歪,便气绝身亡。黄鹂扑在吴幽怜的尸身上放声大哭。颜丹心想起这两个多月来,她悉心教导自己武功,待己有如亲人。相识虽短,情感却深,此时见她溘然离世,不由得心中酸痛,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见吴幽怜中毒后脸色暗青,但兀自带着笑容,跪在吴幽怜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响头,见黄鹂哭得哀切,安慰道:“谷主是带着笑容走的,可见她走时心中安详,你不要太过悲伤了。”突然想起了黎婆婆,起身走近黎婆婆身边,见她嘴角含血,双目紧闭,用手指一搭她的鼻息,竟然还有微气。心中一喜,握住她手掌,将一股真气输了过去,过得一会儿,黎婆婆缓缓睁开眼睛,颜丹心喜道:“婆婆,你醒啦?”此时黄鹂闻声也跑了过来,泣道:“婆婆你还活着,太好了!”黎婆婆手指微动,指着自己的衣襟,颜丹心问道:“婆婆,有东西在衣襟里要拿出为吗?”黎婆婆眼睛眨了一眨,颜丹心向黄鹂示意,黄鹂明白,便伸手到黎婆婆衣襟里掏出一本书来,书的封面赫然写着《卓黎医经》四个隶体字。黎婆婆又用指尖指了指颜丹心,黄鹂将书递给颜丹心,黎婆婆突然出声含糊不清地说道:“给你,好好地…好好地…”话未说完,头一歪,便闭目而死。黎婆婆之前中了者阴姥姥毒掌,知道大事不妙,她医术精通,对解毒用毒之法自然知晓,知道自己中了不治之毒,毒性之猛天下无双,当即咬破舌尖自救,舌尖一破,毒血便顺着舌尖流出,以延缓毒入心脉,加上她有心事未了,凭一股意志撑到现在,否则以者阴姥姥用毒之绝,换了余人早死了多时了,先前黄鹂不明,以为她已经死了。现下她将书交给了颜丹心,方才安然而逝。

颜丹心和黄鹂在一日之内,数次历经生离死别,心中悲痛可想而知。吴幽怜、黎婆婆、阿山,即便是者阴姥姥对他而言,都有特别的情感,前后不到半天时间,便与这些人阴阳两隔,人鬼殊途,黄鹂与吴幽怜、黎婆婆和阿山都有很深的情感,她自幼失怙,为吴幽怜所收养,这三人便是她世上最亲的人,眼见三人横尸当地,更是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哭了多时,颜丹心对黄鹂说道:“黄鹂姑娘,吴前辈等人已去,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便才好。我看还是尽快将她们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吧!”黄鹂点了点头,伸袖抹干眼泪,二人将三人尸体抬了,整整齐齐一排放好。此时谷中仆役闻得讯息都已经赶来,颜丹心和黄鹂便指挥众人牡丹花从中掘了几个坑,将吴幽怜等人细细掩埋了,命人找了平整的石块作为墓碑,颜丹心用剑在墓碑上分别刻了“幽梦谷主吴幽怜之墓”、“黎氏婆婆秀姑之墓”、“阿山之墓”上款字样,下款均题为“晚辈颜丹心、黄鹂谨立”,新坟落成,黄鹂又扑在几个坟头痛哭一场。颜丹心见者阴姥姥尸身横躺在不远处,无人过问,心中不忍,对众人说道:“她虽恶毒,却也是个可怜人,再说她还是我无为派门中之人,便一同将她掩埋了吧!”众人虽然愤恨者阴姥姥几人之死均是她一手造成,但想想人既死了,一切恩怨都烟消云散了。便听从颜丹心之言,合力刨了一个坑,将者阴姥姥埋在离三人不远的地方。颜丹心见黄鹂仍哀恸不已,劝慰道:“吴前辈生前便喜爱牡丹,如今死了便睡在牡丹丛中,可时时刻刻与牡丹为伴,也算是得偿心愿了。再说,还有黎婆婆、阿山陪伴她左右,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寂寞。”又指着旁边者阴姥姥的坟头说道:“还有她师姝也在这里,虽说她俩生前是冤家,希望死后到了阴冥两人做对好姐姝。”

这一忙便是好几个时辰,此时天色已晚,薄暮渐沉,天色很快黑了,众了忙了一天,又疲又乏,便在墓前向吴幽怜等人辞别,回到谷中。仆役做了饭菜,送到颜丹心和黄鹂房中,两人虽苦斗、忙累了一天,但一点胃口也没有。黄鹂睹物思人,又流下了泪来。两人枯坐房中,木然相对,谁也没有说话,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了。颜丹心打破沉默,说道:“我去叫人将饭菜热一下,无论如何饭总是要吃的。”黄鹂说道:“公子你要吃一些,我是一点也不想吃。”颜丹心沉默一会,说道:“唉,人死不能复生,黄鹂你不要太过于悲痛了,入谷这些日子,吴前辈她们几位待我甚好,她们死了,我也和你一样,心中悲痛。不过话又说回来,死者已矣,生者仍然要活。还是要将饭吃饱了,打算下今天的日子才行。”说完便起身唤来了仆役,将饭菜重新热了端来,在颜丹心劝慰下,她才勉强吃了一小碗。

吃过饭后,颜丹心对黄鹂道:“我打算明日便走了。”黄鹂心里面一阵难过,低声说道:“公子,你走得这么急?”颜丹心道:“我出来时间太长,怕哪几位朋友担心,再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不得不办?”正说间,忽听窗子外扑棱棱响。烛光透过窗纸,依稀可看出是一只鸟的影子。颜丹心喜道:“是我的金刚鹦鹉回来了。”说罢起身将房门打开。门刚一开,金刚王便嗖的一声飞了进来,落在颜丹心肩膀上,口里面咕咕叫个不停。颜丹心伸手将它从肩膀上拿下,梳理着它的羽毛,口里说道:“金刚王,这一路可辛苦你了。”金刚王似乎会意,口里又咕咕叫个不停,似是回应。黄鹂奇道:“颜公子,这是怎么回事,金刚王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原来颜丹心入谷后,生怕秦一鸥和龙圆圆、秦雪几人担心,半个月前,便写了封信缚在鹦鹉脚上,让它飞回庐山报信。哪鹦鹉金刚聪明不亚于人,跟了颜丹心数年,竟被颜丹心训练到可能传递信息,但聪明机警尤甚信鸽。这次颜丹心让它回庐山送信,不知它是否能找到去来的路径,心中还真是一点把握没有,只抱着一试的心态,写了封信向庐山秦一鸥等人说了近况报了平安,此时见鹦鹉腿上缚着一个小小圆筒,知道它已经将到了庐山回来。他将事情和黄鹂说了,黄鹂也不禁对鹦鹉的灵必啧啧啧啧称奇。颜丹心将鹦鹉腿上的圆筒取下,展开一看,是一封书信,看字迹却是龙圆圆所写。颜丹心大喜,细看信上的内容大致意思是说收到他安然的消息大家同感高兴,所有人都很想念他,希望他快快回庐山。末了还特别说秦老英雄叫在信中嘱咐提醒他庐山英雄大会定于九月九日重阳节举行,万万不可忘记了,错过时期。

颜丹心掐指一算日子,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一,离庐山英雄大会已经不足十日,这才想起自己入谷一转眼便三个月了,三个月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却是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他将信递给黄鹂,说道:“你看,我差点将庐山英雄大会公选武林盟主之事忘了,明天早上无论如何要动身起程,否则便会误了日期。”黄鹂看后问道:“庐山英雄大会是怎么回事?”颜丹心便将庐山英雄大会召开的目的告诉了她。黄鹂听后说道:“公子你武功盖世,人又机智博学,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号令天下群雄联合抗蒙,实在是最好不过之事了。那你早点休息吧,明早及早动身,万万不可误了吉期。”颜丹心道:“什么盟主不盟主,倒不是最重要的。但愿能选出一忠心爱国之士,带领天下群雄为大宋出一分力,便将蒙古军队击退,保全我大宋山河,这倒是我辈的共同心愿。再说,届时天下英雄尽集,不知有多少好手,要当这个盟主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只有尽力便无憾了。”一席话说得黄鹂连连点头。二人各自回房休息,黄鹂命人拿了些肉食喂给鹦鹉吃了,以示对它的犒劳。

翌日一早,颜丹心因记挂着赶回庐山,天色刚刚发白,便起床梳洗。将行李打成包裹收好,把几本张恨别等人遗留下来的武功秘诀和《卓黎医经》一并放入里面,将赤子剑剑缚于腰间,打算向黄鹂和谷中人告辞后便启程向庐山进发。刚一开门,见黄鹂背了包裹站于门口,晨风吹拂下,见她俏生生如风中弱柳。颜丹心一楞,问道:“黄鹂姑娘,你这么早,我正要来向你们辞行呢。”黄鹂道:“不必了公子,他们都已经走了。”颜丹心知道她所说的他们便是谷中的仆役丫鬟,登时又一愣,说道:“走了,怎么回事?”黄鹂将背上的包袱掂了一掂,说道:“昨晚连夜我便分派了他们盘缠银两,让他们各自回家,哪里来往哪里去。我对他们说:‘谷主已死,幽梦谷已经不存在了。我也即将离开此地,请他们自便。’他们听后,也都愿意离开。”颜丹心沉默了半晌,问道:“哪你要到哪里去?”黄鹂道:“我自然是跟着公子你了。”颜丹心再一愣,说道:“你跟着我?我居无定所,四海飘泊,再说现今蒙古攻我大宋日盛,大宋江山岌岌可危,我已经决心要与蒙古人周旋到底,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没了命。这幽梦谷跟外面比,实是个世外桃源,在这里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你还是暂时留在谷中,等到将蒙古人赶走,天下太平了,到时我们再回谷中来找你。”黄鹂泣道:“那要等到何年何月,现下谷主和黎婆婆已死,谷中其余人都走得干干净净,这世上我再无一个亲人朋友,公子你就忍心将我孤零零一人扔在这里吗?”颜丹心作难道:“可这实在是不方便,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实是无暇分身昭顾你。”黄鹂扑通一下跪在颜丹心面前,泣道:“万望公子收留,黄鹂愿为奴为婢,跟随你服侍你,再说黄鹂多少还会些武功,行走江湖,料想不会给你添多少麻烦,请公子相信我。”颜丹心弯腰将她扶起,说道:“你快快请起,好吧,你以后跟着我恐怕是要吃苦了。”黄鹂破涕为笑,说道:“谢谢公子,我不怕吃苦。”颜丹心叹了口气,说道:“唉,走吧。真拿你没办法。”黄鹂高高兴兴地率先走在前头,金刚王去叽叽咕咕在二人身前身后飞来舞去。

颜丹心对黄鹂说道:“黄鹂姑娘,我想到吴前辈和黎婆婆她们墓前拜别一下。”黄鹂道:“公子,我现在是你的小婢,你便叫我黄鹂便行了。”颜丹心道:“哪以后你便叫我颜大哥,不用叫我公子了。”黄鹂急忙摆手说道:“那怎么行,这样岂不乱了尊卑?”颜丹心见她着急的样子,只好说道:“依你,依你。黄鹂,我们便就去向吴前辈和婆婆告别吧。”黄鹂应声道:“是,公子。”两人相视一笑,便循路向埋葬吴幽怜等人的山坳走去。

那山坳离谷中居所不过二、三里路,两人走了小半个辰便到了。来到几人坟前,颜丹心心想只不过一天时间,便坟头犹新,故人不见,不由得流下几滴泪来,黄鹂扑在吴幽怜和黎婆婆的坟上又痛哭了一场,口中喋喋向说些什么。颜丹心跪下来叩了几个头,这才和黄鹂离开。颜丹心本来就是误打误撞进入了幽梦谷,到底幽梦谷所处的具体方位是在何处,也搞不清楚,黄鹂自小在谷中长大,一年到头足不出谷,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更少,只知道幽梦谷便是幽梦谷,哪里又会知道幽梦谷属哪里管辖了。颜丹心见四处全是高山莽野,要找个人打探路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得对鹦鹉金刚王说:“金刚王,金刚王,你认得道路,领我们到庐山去吧!”鹦鹉再聪明始终是畜牲,它能在空中飞行,但却不辩路径,但大致方向却是认得的。颜丹心和龙圆圆只好尾随于它的身后,顺着山势且行且走,就这样走了一天,眼前仍然是崇山峻岭,一望无际。

颜丹心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犯愁地对黄鹂说道:“黄鹂,你从未出过谷吗?”黄鹂想了一想,说道:“我只出过两次,一次是随谷主到洛阳,不过那时我还小,又是坐船,又是骑马,还坐过轿子,那是在洛阳城中的时候,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我记得停停歇歇,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达洛阳,那次在回来的路上,救了黎婆婆。还有一次就是跟着谷主去找张恨别老前辈,算来是三次,过了一段时间,谷主命我送琴给张老前辈。不过两次均是坐船顺流而下,具体哪里是哪里我也记不清楚了。”颜丹心问道:“河?顺流而下。你记不记得是哪条河?”黄鹂指着暮蔼深处白亮亮的河流说道:“便是幽梦谷前面哪条了?”颜丹心站起身来,翘首一看,果真有一条河流弯弯曲曲玉带般在地崇山峻岭间蜿转,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微光,宛若深夜看天上的银河一般。颜丹心喜道:“我是昏迷后顺流而下,才到了哪岛上才遇到了张前辈,然后也是误打误撞到了幽梦谷。这条河必然便是我漂过的哪条,这么说,这河是与鄱阳湖相连了,这么一来,我们此刻便身处江西境内,庐山离此也就不远了。”黄鹂道:“我们便可以找到出路,按时到庐山参加英雄大会了。”颜丹心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在这林中更容易迷路,干脆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宿,明天一大早起来沿河而行,想来很快便会上了大道,到时再打探去庐山的路径。”

两人在附近搜寻了一阵,看到一座小山脚下有一个山洞,颜丹心用剑砍下了一大根树枝,在将洞口的蛛丝拂干净了,此时天色将黑,洞里黑漆漆一片,他怕洞中藏有毒蛇猛兽,俯身从地上拣起一小块石头,用手指用力弹出,然后马上拉了黄鹂闪在洞口一侧,以防有东西窜出伤人。哪石头弹出,只听“嗖”的一声激响,扑地一声闷响,便再无声息。两人不敢稍动,过了片刻,不见有丝毫动静,颜丹心说道:“可以进去了。”伸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弯腰走了进去,黄鹂手中执着匕首紧随于后。

进入洞中,颜丹心举起火折子向洞中四处打量,但见那洞方圆有七八丈,是个天然的洞穴,洞内空空如已,什么也没有,地下倒还算平整,可能是由于尘封太久的缘故,散发着一股呛人的霉味。颜丹心道:“今晚便在这里休息吧。这地上不太干净,待我去砍一些树枝树叶来铺在地上将就一晚。”黄鹂道:“公子,你先歇息,这些事我去做吧。”颜丹心笑道:“你一个女孩家,天又黑了,我去吧,马上便回来。”黄鹂欲待再言,颜丹心道:“你就听我的,等我回来。”说完出了山洞。来到洞口,想到洞中漆黑,当即便先折拾了些枯枝枯干,用树皮扎成火把的模样,燃着了,交给黄鹂,黄鹂接过,举在手中在洞中四处挥了一遍,驱了驱霉气。然后插在洞壁的石缝中,以作照明用。火把一旦点燃,洞中陡然亮堂起来,平添了几分生气。颜丹心又挥剑砍了一堆柔软的树枝,他手中剑本利,随手一挥,树枝便应声而落,不多时,便砍了一大堆,他将树枝缚在一起,拖到洞口,用剑将枝干削了,单留了细小的枝叶,然后抛进洞中,吩咐黄鹂铺在地上,作为铺垫。一切布置妥当以后,颜丹心命黄鹂从包袱里拿出些干粮,两人吃了。颜丹心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对黃鹂说道:“睡吧,明天打早起来赶路,否则便会误了行程。”忽见黄鹂面带忸怩,站起身来,走到洞口,颜丹心奇道:“黄鹂,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里?”黄鹂脸带娇羞地说道:“公子,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始终是不方便,还是我在洞口为你守夜吧!”颜丹心恍然大悟,笑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有这么多心眼!”黄鹂正色道:“公子,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我已经十六岁了。”颜丹心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想想也是,十六岁的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两人名为主仆,其实也是朋友,这夜半三更男女同处一室,万一传出去,岂不损了她的名声?”言念及此,说道:“你在洞中休息,我在洞口守夜。”黄鹂急道:“哪怎么行,我是你的丫鬟,反而要你为我守夜,这成何体统?”

颜丹心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如我们两个都别睡觉了,坐着聊聊天吧!”黄鹂说道:“哪敢情好,不过明天还要赶路,不休息恐怕体力不济。”颜丹心问道:“你行不行呢?”黄鹂一昂头,说道:“只要公子你行,我便行。”颜丹心笑道:“好,我们今晚便来个彻夜畅谈。”黄鹂转身坐于地铺之上,说道:“公子,讲讲你的故事给我听吧!”颜丹心说道:“我讲我的故事给你听,你也要讲你的给我听。”黄鹂黯然道:“我有什么故事可讲,我自小便生长在幽梦谷中,长到十几岁,连谷都未出去过几次,否则我们也不会迷路了。”颜丹心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其精彩之处。讲吧,我想听。”黄鹂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听谷主说,我是她在谷口的竹林中发现的,当时她正从竹林边路过,只听一个婴孩哇哇地哭声,便循声走过去一看,见一个婴儿的襁褓放于竹林中的地上,她上前拾起来打开一看,见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小女婴正在张口大哭,想是饿极了的缘故。见婴孩哭得厉害,谷主便想找些东西给她吃,但在深山之中,哪里有供婴孩吃喝的东西,况且孩子太小,只能吃奶水,喝稀粥才行。正在犯愁的时候,忽听竹林里传来了两声清脆的鸟鸣,哪鸟叫之声悦耳动人,奇怪的是,哪婴孩听到鸟鸣之声,便立时止住了啼哭,睁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瞪着谷主。待那鸟的鸣叫之声停下来以后,小女婴又哭了起来。谷主知道哪鸟是这山中的黄鹂,当下将婴孩放在地上,蹑足走到竹林之中,见到竹林的叶梢之上立只黄色羽毛的小鸟,正在小红色的小喙轻轻梳理着自己羽毛,谷主当下屏凝气息,施展绝顶轻功,拔地而起,伸出两指轻轻巧巧将黄鹂拈在手上。她落于地上,将黄鹂放在婴孩眼前,婴孩看到可爱的小鸟,登时停止了啼哭,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谷主就左手抱了婴儿,右手将黄鹂放在她眼前逗弄着她,将婴儿带回了谷中。回到谷中,她命人将黄鹂放入笼中养了起来,然后又找了有奶水的仆妇们轮流给婴孩喂奶,将这孩子一天天养大。谷主见这孩子与那鸟儿黄鹂挺有缘分,又不知道她姓甚名谁,索性替她起了名字叫黄鹂。这便是我了。”黄鹂说完,看着颜丹心说道:“这就是我所有故事,这这么一丁点儿,说来也是枯燥无味。是不是,公子?”颜丹心问道:“哪只小黄鹂呢,为何入谷后我没见到?”黄鹂道:“它一直陪着我玩,我十岁哪年,它死了。”颜丹心道:“死了么,怎么死的?”黄鹂笑道:“公子,你这么聪明却想不到一只小鸟儿养了十年,它还老死么,它陪了我十年,带给了十年的欢乐,最终算是寿终正寝了。”颜丹心说道:“我觉得你父母很狠心,你那么小,却将你扔在了竹林里,让你自生自灭。万一遇到野兽,你还有命吗?即便不遇到野兽,若不是吴前辈从哪里路过,饿也要饿死了。你不怪她们吗?”黄鹂道:“或许他们也是逼于无奈,有不得已的苦衷呢!”颜丹心道:“谷主有没有告诉你,他们是谁?”

黄鹂答道:“我也曾问过谷主,但谷主说当时那襁褓是普通人家包孩子用的,里面也没有任何信物和书信字据,所以,父母是谁无从而知。再说,他们既然是有心要抛弃我,又何必留下证据让人知晓呢?”颜丹心道:“如此说来,我比你好多了。虽然从小没有在亲生父母身旁,便总算也有人疼有人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黄鹂道:“公子你便给我讲讲吧,你一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颜丹心沉默了一会,抬着看着洞壁上火把摇动着的火焰,说道:“其实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黄鹂道:“公子莫非你有难言之隐?”颜丹心说道:“黄鹂你真聪明。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相不相信我?”黄鹂点头道:“当然信。”颜丹心道:“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相信?”黄鹂很果断地点头道:“是。”颜丹心接着道:“其实我从小是在蒙古长大的。”黄鹂一听,“哎哟”一声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指着颜丹心颤声道:“你……你是蒙古人?”其时蒙古人侵宋欺压汉人,汉人自三岁孩童以上都对其恨之入骨。黄鹂一听颜丹心说是在蒙古长大,便误认为他是蒙古人,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

颜丹心说道:“你莫慌,我只说我在蒙古长大,但却货真价实的汉人。”黄鹂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就说嘛,蒙古人那么残忍凶暴,公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蒙古鞑子呢!”颜丹心叹道:“我虽不是蒙古人,但却是蒙古人将我养大,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既是我的仇人却又是我的恩人。”黄鹂睁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他,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颜丹心说道:“莫说是你,连我自己有时间都觉得不可思议。”黄鹂拼命点了点头,却不言语。颜丹心接着道:“我的父母本是大宋朝的一对侠客,虽说在武林中不是大名鼎鼎,但也有几分侠名,在大宋武林中还算有几分地位。二十多年前,那时我才有三个月大,就和你被父母抛弃时差不多大小。当时蒙古攻宋十分剧烈,大宋江山危在旦夕,我爹娘怀着一腔热血,发出英雄贴,纠集江湖中的豪杰联盟共同抗盟。就在当天晚上,由于叛徒的告密,蒙古人带兵围剿了参加联盟会议的众位江湖好汉。由于敌人太多,与会的人几乎全部战死,我爹娘也力战而亡。幸而老天有眼,我命不该绝,落在那蒙古将领的手中,那蒙古将领却不杀我,将我抱回上都,抚养长大。”黄鹂问道:“那蒙古将领是谁?”颜丹心答道:“便是当今的蒙古丞相兼兵马大元帅伯颜。”黄鹂张大了嘴合不拢口来,颜丹心接着道:“当年他率兵杀死我爹娘他们时,他只不过是个千夫长而已。后来深得蒙古皇帝赏识,一步步累迁,位极人臣。我的蒙古名字叫伯丹。”黄鹂道:“那为何后来……?”话说到这儿,便不敢再问下去了。

颜丹心于是便把母亲缪红玉未死、如何到上都报仇、又如何隐藏身份教自己武功、自己得知身世后如何出逃、途中为者阴姥姥所挟,然后流落荒岛练成一身武功,之后偶遇五湖四海两帮人相斗,如何机缘巧合当上帮主、之后受邀参加庐山大会,遇到了秦雪秦一鸥等人,为解边境之危如何应命奔赴江北,如何遇到阿山,误入幽梦谷等经过细细说给黄鹂听了,黄鹂是越听越奇,到听得他得知自己身世后,毅然放弃尊贵身份和荣华富贵归宋,心中大为钦敬,慢慢更转为仰羡了。

;

最新小说: 综武:人在大明,开局召唤不良帅 从扎纸人开始证道长生 综武:百晓生,我敢说你敢听吗 综武:庆国大皇子,杀敌成至高 我,大庆六皇子,开局请庆帝赴死 武侠:悟性逆天,九岁创真武法相 综武:融合凯皇,开冲王语嫣 洪荒:截教首徒,三教合一! 我在修仙界登陆洪荒 人在武侠当魔头,师娘孕气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