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神构造的世界当中。
五种颜色不同的气流滚滚落下，如太极轮转，又蓦然化为穿着正装的林缺。
这是在虚幻的精神层面。
不论是温暖的太阳，还是芬芳的草地，全都是他用阳神演化出的虚假幻象。
“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精神交流之中，一切都骗不了人。
莉莉-阿波卡利斯沉吟片刻：“太过久远的话题没有必要现在说，我来这里的本意，其实是为了林先生你而来。”
林缺无语至极。
当初和爱丽丝也就开开玩笑。
怎么着，你还真的来找老子？
“不用想，肯定是血腥玛丽跟你说来我的坏话，要不然我们从未见面，你找我做什么？”
“与她关系不大，我来这里是想问林先生一个问题。”
圣女垂下眼眸：“神明高于我们的维度，生命本质是人类无法想象的高度，而在基督教义中，人类甚至是神的造物。”
林缺点点头：“我听说过上帝造人的说法，然后呢？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听说林先生曾与邪神正面对峙过？”
“也不算是吧，最多是一个丘丘人占据了邪神的降临体，要不然我真打不过。”
林缺越发好奇她到 底想问什么。
“不论是邪神还是神明，都是远远高于人类的存在……我想问的是，林先生是如何看待那些伟大的神明。”
“什么意思？”
“如果有一天，你直面了你的造物主，你会怎么做？”
林缺惊讶：“你……见到了上帝？”
莉莉摇摇头。
然后流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在看到林先生第一眼之后，我的天启就告诉我，你是一个从不将自身命运寄托在神明的人。”
“你没有信仰，或者说，你只信仰你自己。”
“所以，我也没必要再问。”
林缺听得一头雾水。
但这不妨碍他理解少女口中的【天启】是什么意思——那是和【至诚之道】类似的精神境界，但泛用性更强。
【至诚之道】只能感应自身祸福，有无危机降临。
而【天启】则是感知命运的流向，凭借直觉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至诚之道】境界在华夏民国年间，还能冒出来四个，而【天启】……则是自圣女贞德死后，就再也没人修成。
因为那不但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
还需要坚定不移的信仰，甚至要做到知行合一，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成功。
到现在，林缺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少女的不凡。
在主世界里面，莉莉是他见过的精神最强大的人类。
即便是龙台那个玩神打的，都比不过她。
而这样的人物，也绝不可能被邪灵诱导恶堕！
她选择用圣枪刺穿十字架，选择变成吸血鬼，逃离数学教廷……
那一定是命运在指引她。
林缺想通了这一点，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圣女阁下，到底是什么让你叛出光明神教？或者说！”
他补充道：“血腥玛丽对你说了什么？”
“她对我说出了一个真相，而我也恰好感觉到，如果继续待在教廷我就会死。”
“什么真相？”
女孩儿再次沉默。
她似乎在组织措辞：“林先生，你知道贤者之石这个东西吗？”
“当然！”
哲学之石。
天上之石。
第五元素。
炼金术师们对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物质，不懈追求，所以，它也被赋予了大奇迹，伟大的创造等等称号。
因为，它的确就是炼金术的最高顶点。
是奥秘中的奥秘。
是伟大中的伟大。
它是道德和神明的力量，是人类智慧的极限。
也是一切贤者通过智慧操作的最终，是最不可思议的结果。
“嗯，我听说，那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
林缺回忆起这几天他恶补的炼金系知识。
炼金体系纷繁芜杂，但不论是哪一个流派，都绕不开【等价交换】和【贤者之石】。
“它是永远的光辉。”
“是能治愈所有疾病的灵药。”
“是恩泽天国光荣的不死鸟。”
“有这么多似是而非的称号，我实在很好奇，所谓的贤者之石到底是什么……光明神教声称，那东西被你偷走了？”
林缺忽然闭嘴。
因为他发现，莉莉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
许许多多的情绪，在她的精神体上泛滥出波纹，显然，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绝对是惊世骇俗。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哪怕林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震惊得无法言语。
“贤者之石……”
她露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轻轻的话语仿佛随时都可以被风吹散，却蕴含了难以想象的重量。
“……就是我。”
“？”
“而我的造物主，创造我的【上帝】，就是我的爷爷……数学教廷的大主教。”
……
……
她的笑容非常悲伤。
悲伤中带着坚定与平静。
多年前，那位数学教廷的大主教在世界大战中收集了许多的材料和灵魂，以炼金术炼出了一颗半成品的贤者之石。
真正的贤者之石，其实是由活人的灵魂炼成的红色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