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山上却是秋风萧瑟，另一边还有冰雪覆地。
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剑痕，被掌力宣泄轰碎的山体，还有浓郁的剑气萦绕在空气之中。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可都没有曦池的心乱。
此刻她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比她身上穿的长裙还要白。
眼前甚至有一点晕眩感，仿佛化身成了她周身不断旋转的晶莹雪花。
她的耳旁不断回荡西门吹雪的那番话。
下意识地开始了深呼吸，胸膛极速起伏。
她几乎没有过这样的反应，因为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的心境产生太大的波澜。
但今天，不止一次了！
不论是朱昊这个人，还是西门吹雪的剑。
最后是西门吹雪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打败你，是用剑？”似乎是有些不甘，她再度询问道。
“是！”西门吹雪的回答一向很干脆。
她不再问了，这个答案让她眉头皱的越发紧。
她听闻过朱昊有“人间剑仙”的名头，但她一直以为这个剑仙，顶多也就是和当初的叶孤城差不多的水平。
虽然以朱昊的年纪而言，达到那个层次依旧足以自傲。
可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现在……她心乱了。
她当然还有后手，移花宫的底蕴很深，朱昊他们毕竟只有三个人。
可她忽然怀疑，自己准备的一切究竟能否达到相应的效果。
如果不行，后果将不堪设想。
朱昊的话已经放下了。
他是真的会灭移花宫满门的——她有理由相信。
朱昊见二人休战，缓缓走上前去，淡淡道：“留给你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这番话让曦池拳头攥的更紧。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邀月和怜星两个人的事情了。
而关系到移花宫的脸面，以及朝廷的威严。
她当然不想退缩，毕竟她从来没有退缩过，不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
但她扪心自问，自己还能提得起战意么？
朱昊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做丝毫防备的势态。
如闲庭散步，来这山巅看风景一般。
二人相距不过五步，于她而言只是一个眨眼不到，便能往返的距离。
在这期间，她甚至可以打出几十掌注满了真元的掌力。
一旦打实，纵使对方剑法再高也要饮恨。
但……她却始终没有挪动脚步！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甚至于被这个江湖所淘汰。
她分明还这么强，却又打心底里产生一种弱的可怜的感觉。
久违的无力感浮现在她心中。
上一次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是当年被那负心之人抛弃之时？
还是为了追逐那个人的脚步，杀尽天下，被视作女魔头群起而攻之的时候？
记不清了。
她站在那里，浑身的真元依旧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