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阳辉斜斜落下，穿过檐角，把那些冰晶照射的光彩逼人。
朱昊看着那位冰玄宗弟子，眼中的意味已然十分明了。
该送你上路了！
冰玄宗弟子也看着他，眼里有复杂的火焰在燃烧，渐渐沉寂下去。
朱昊走近两步。
感受到面前这藏于冰晶之内的视线变得凌厉。
“你可想好了……”
他的声音忽然显得有些沙哑，盯着朱昊说道。
“这只是本座的一缕分魂，即便你抹除了，对于本座的本体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但这梁子，我们可就结下了！”
“若我冰玄宗大军降临此界，你拿什么抵挡？”
“你实力虽强，但也仅此而已……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你还差得远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你能活下来，你治下的这些子民们……又能活下来几个？”
朱昊停下了脚步，没有说话。
冰玄宗弟子以为他听了进去，顿时发出了淡淡的得意笑声。
“届时，国破家亡，山河不存26，男为奴，女为娼……你就是此界覆灭的罪魁祸首！”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比如朱昊若愿意现在收手，再对他恭敬一些，好生伺候，指不定有朝一日可以带朱昊去上界，追求真正的无涯大道。
但他没有说出口，忽然沉寂下去。
他看到了朱昊的眼神。
无恼。
无怒。
没有忌惮和不甘。
哪怕他刚才说了那么多！
有的只是平静，平静的让他感到害怕。
朱昊说道：“如果你真的无所谓，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冰玄宗弟子看着他，说道：“你以为我在诈你？”
朱昊摇头，淡淡道：“其实是不是真的不重要，朕也不在乎，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冰玄宗弟子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吃惊地问道：“哪怕将来你们要面对末日，你也不在乎？”
朱昊笑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你们的世界也许真的很强，但那又如何？”
“这天地之所以如此精彩，正是因为万物都在不停的变化！”
“阴阳轮转，沧海桑田，水凝成冰，冰溶于水……”
“强者并非恒强，弱者并非恒弱，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一切都变得有趣。”
冰玄宗弟子听明白了朱昊话语里的意思。
有些荒谬地看着他，说道：“莫不是你还想带着这世界的土著与我冰玄宗正面抗争？”
朱昊没有说话，只是很平淡的看着他。
答案很明显了。
冰玄宗弟子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脸色有些扭曲，指着朱昊骂道：“疯子，真是疯子！”
天地之间自有道理。
水凝成冰，冰溶于水，这是道理。
阴阳轮转，日月变迁，这也是道理。
世界本源的强弱，决定一方世界生灵实力的上限，这也是道理！
仙武大陆的世界本源，比冰玄宗所在的世界差之甚远。
那么不论仙武大陆如何作为，都不可能拥有与那方世界相提并论的实力，这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所以冰玄宗弟子才会觉得朱昊的话是如此可笑，如此无知。
但同时，一股寒意在他心底升起。
畏惧往往源于知识，知道的越多，越对着世间抱有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