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主任也很懵。
这位岁的本科毕业生，居然和他们两个高职称医生混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率先完成准备工作的周元，下意识地踩开了气闭门，走进了宽敞的手术室，然后站在空处让巡回护士帮自己穿手术衣。
“你这学生，没上过手术台？”产科主任吞了口口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医学生。
柳儒元摇了摇头，跟产科主任一起进入了手术室。
这是一场罕见的手术，全国都没有几例，准备手术的是一位怀孕三十四周的母亲，而手术的对象，则是她体内的胎儿。
在第三次产检时，产科的医生发现孕妇体内的胎儿为先天畸形，B超结果显示胎儿有严重的先天性十二指肠闭锁，
这种疾病，会引起患者的剧烈呕吐、胆汁混杂、排便异常以及腹胀等，严重的甚至会引起死亡。
而治疗的唯一办法，只有手术。
这台十二指肠肠侧吻合术，便是为这名三十四周的胎儿准备的。
手术流程是，先剖宫将胎儿从子宫内取出，给胎儿做完外科手术以后，再放回母亲子宫内，继续妊娠，发育到三十七周。
手术开始还很顺利，结果刚刚剖开腹腔，就出现了之前那可怕的一幕……
此刻，手术床周围空荡荡的，只有一名主刀、一名助手在守着，他们不能弃母婴的生命于不顾。
两人脸上都是汗珠，口罩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他们目眦欲裂，仿佛见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神情逐渐趋向于癫狂，双眼怒睁，血管暴张，全身都在颤抖。
当周元三人来到手术床旁，看到消毒洞巾下的场面，都吓得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
腹直肌开出的直切口下，人类的皮肤、脂肪、肌肉，一层一层地翻涌出来，
到处都染满了血迹，消毒洞巾上还有几个很小的血掌印。血液顺着创口流下来，在产妇的腹壁，似乎组成了某种古怪奇异的图案，
凌乱的被撕碎的人体组织，止血用的纱布，还有，
还有那一双刚刚发育成型的微型手掌……
它撕开子宫，将一双手穿出诞生它的羊水膜，像是一个被巨大口腔吞没的生物，在饱满的原生质泡里无助地挣扎，它在狂舞，在空中狂舞，仿佛是在进行着某种古老而悚然的召唤仪式。
无端的，手术室里，响起了未知的低吼，那嗓音不像是人类，呢喃着念诵晦涩难懂的咒语，
那发音无比扭曲、像是把喉头、声带缠在了一起，溶化、再凝结，生造出来的一种更完美的发声结构。
恍惚之间，周元忽然好像是听懂了那段怪异音节要表达的意思，
他轻喃着，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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