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碧霄,南域。
天蒙蒙亮,东方的天空还没来得及映出令人陶醉的朝霞,黑云便齐齐压来。
一只胖的和肥鸡一样的懒鸟儿好不容易早起一天,刚准备飞出去觅食时,雨落了下来。
鸟儿叽叽喳喳吃力的飞回一间院落屋檐下的巢穴中。
这是一座有着两间房屋的小院子。主屋是一间青瓦木屋,傍边则是一件草房。
四周的围墙是黄泥垒上去的,因为受到常年的风吹雨打,泥墙已经破烂不堪,但是被人很认真的用竹条补牢了。
雨势渐渐变大,雨水哗哗沙沙的砸落在屋顶的青瓦上。
顺着屋檐往下流,渐渐连成一条线。
屋外大雨滂沱,屋内却是阵阵鼾声。
一个身体略显单薄的十五六岁少年正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熟睡。
原本该盖在身上的被子此时却被他压在了身下,左手还捏着一本皱巴巴的医书。
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仿佛做了什么美梦!
正是少年美酣时,一滴雨水毫无征兆的滴落到少年头上,少年立即被惊醒坐了起来了,
仰着头盯着刚刚雨水滴落的方向,目光呆滞,眼神迷离。
不知道是回味刚才的美梦还是在找房子的漏水出。
雨水继续顺着屋顶瓦片的漏缝滴落,一滴接着一滴砸在少年的床头。
良久,一句粗话从少年口中爆出:
“我日内瓦,杀千刀的王瓦匠,这修的啥玩意,三天不到又漏了,昧着良心挣钱也不怕生儿子没弟弟!”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床铺被子叠到另一边,接着又从书架上最里边翻出一个黑色信匣。
封口上工整写了六个楷书大字
“吾儿叶愈亲启”。
少年便是叶愈。
叶愈把信匣对准雨水滴落的地方,任由水滴在上面。
奇怪的是雨水接触到信匣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消失了。
原本被雨水滴湿的床头也慢慢被信匣吸干水分。
叶愈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回头看了一眼信匣,依旧如此,长叹一声后出了房门。
嘴中喃喃道:“这破匣子遇火不燃,遇水不湿,遇土不烂,遇金不断,到底怎么样才能打开啊?”
屋檐下鸟巢里的麻雀正郁闷的看着眼前的倾盆大雨。
打开正屋大门,叶愈升了个懒腰,大口呼吸着清新潮湿的泥土气息,接着坐在门槛上,托着腮无聊的看着眼前大雨。
鸟在等雨停,叶愈在考虑要不要撑伞出去。
“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你冷漠的表情会让我伤心,六月的雨就是…”
叶愈正唱的起劲,雨却骤然停了。
抬头仰望着浅浅蔚蓝的天空道:“六月的雨啊就像我滴亲爹一样,说走就走,不留消息,算了,吃饭要紧。”
叶愈正准备锁门,和肥鸟一起出门时觅食,背后传来一声俏皮的声音:“叶愈哥哥,你要出门啊?”
叶愈回头望去,只见一把黄色油纸伞下站着一位娇俏灵动的少女:
头挽轻云流苏髻,发束英红同心带;
上着藕荷短袖对襟襦,下穿绛紫齐腰六幅裙;
内衬紫袖象牙素纱衣,外系花纹小豆红腰绦。
两弯春山弄情眉,一双秋水含笑眼。目藏星辰,声如莺燕。
雨过青丝姣面,仿佛仙姿玉貌;水湿冰肌柔骨,更显体态玲珑。
“叶愈哥哥?叶愈哥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说话间少女已收了伞,踩着绣花鞋站在叶愈面前用手轻轻晃了晃。
“啊…什么…我…我这个正准备去村东头二狗家瞧病呢!”急忙回味过来的叶愈支吾着解释。
“是吗?”
少女明显不信,见叶愈右手挠着后脑勺憨笑着。
便绕道他身后,突然掐了一块他后腰上的肉,疼的叶愈鬼哭狼嚎。
“叫你答非所问,连药箱都没拿,看哪门子病,老实交代,你在看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了,啊,耳朵疼疼疼…”叶愈被这妮子掐得一阵疼痛,连忙后退几步。
“哼,不老实!包子不给你吃了!”少女走进屋嘟着嘴囔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
故意背对着叶愈把包子举得老高炫耀道“还有好几个呢!哎,就是不给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