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终于到来的黎明
“达瓦里希，这位是？”
伊斯奥维奇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昨晚睡得很不好，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向着深海之底坠落，海面上微薄的光逐渐离他而去，在失去一切重力的粘稠之海中，那股令他窒息的水压仿佛要压碎他的精神。
信好伊斯奥维奇的精神力是常人的两倍多，才得以在那不断增大的水压下支撑住。
他最终还是没能落入深海，当精神的重量和浮力达到平衡，梦中的他就静静地悬停在某个难以言说的界限，浮不上去，落不下来。尽管没有刻度可以显示，但伊斯奥维奇还是很神奇地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水深：，人类不穿潜水服的深潜极限。
“这位是克希拉小姐，是一位很有教养的女士，知识丰富，而且见识广阔。”
周正笑着介绍。
在他身前，藏在都袍子里的曲线优美的女人站在门外的走廊上，被周正的身体死死挡着没让她看到屋里的情况。不过周正多心了，克希拉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对伊斯奥维奇并没有多少兴趣，但她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如周正所说，这是一位很有教养的女士。
“认识您是我的荣幸，克希拉小姐，我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伊斯奥维奇。”
周正还是第一次听伊斯奥维奇报上他的全名，虽然他和这个凛冬大胡子认识也没多久，但这种区别对待……
绝对是重色轻友吧！
“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伊斯奥维奇先生，当初可不是这么给我说的。”
周正玩笑道。
“噢，达瓦里希，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那么多没用的称呼。”
凛冬男人从床上爬起，刚想走到门口看清那位隐约透过周正的身侧撇见的拥有婀娜柔软的身段的女士。
不知是不是谈话已经结束了，克希拉主动对周正鞠了一躬。
“晚安。”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像是在水手之间流传的魅惑人心的海妖，明明只是在道晚安，语调起伏却像是唱歌，听得身为【音乐家】的伊斯奥维奇迷醉不已。在他从那个深海之梦中出来后，更是能从这歌声中察觉到一股惹人心动的魔力。
“晚安，克希拉小姐。”
周正挥挥手。
克希拉藏在袍子下的面容似乎在微笑，周正能感觉到她很开心。
她确实很开心，在伊斯奥维奇睡觉的时候，她和这位远道而来的周先生聊了很多——这是一位英俊而充满绅士风度的先生，她那几个蠢货哥哥完全和这位先生没法比，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人聊过天了，今晚的谈话让她非常愉快。
“晚安，克希拉女士。”
伊斯奥维奇也跟着挥手道，可惜远去的婀娜身段并没搭理他。
门关上了，只留下两个男人在屋子里。周正走会桌旁，先前消失又出现的油灯依旧敬业，只不过燃烧了半晚上，灯油似乎还是那么多。
“她身材可真棒~声音也很好听~”
伊斯奥维奇攀着周正肩膀，双眼迷离地看着克希拉远去的方向，忽然像个变态一样深深吸了口空气——只可惜除了印斯茅斯特有的鱼腥味之外什么都没有——但伊斯奥维奇还是露出吃了糖一样的笑容。
“我想我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