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天旋地转，强烈的失重感随之而来，方杰说不出一句话。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白楚楚如何死而复生？这里又是那里？
无数的场景从他眼前闪过，伴随而来的是极具威严的女性冷声:
「号令他人，主宰他人，欲获非凡之力，当有非凡之心。」
「神谕会使你孤独，使你疯狂，使你丧失为人之本。」
「若有此等觉悟，将为第神格！」
浩瀚星辰、无边世界，诡异身影来回穿梭…惨叫声、哽咽声不绝于耳，久久回荡…大量神话一般的信息拥入方杰脑海，摧残着他的人格，改写着他的意识。
在这一片虚无缥缈当中，方杰缓缓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与神的契约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
“好吧，将这份力量交给我！”
……
“杀了他和其他队伍会和，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队长放下了按着信息面罩的右手，向其他人下达命令。
几息后，却没有响起枪声。
“你们？”
“队长，你手为什么在抖？”
五名士兵都知道要赶紧离开这里，但他们就是无法扣下扳机。
视野中的男孩不紧不慢地将两个尸体搬起靠在墙上，然后直立不动，长长的刘海落下遮住了他的眼睛。
“怎么了，这时候不应该开枪吗？”
方杰弯起嘴角，似乎是在嘲讽。
没有士兵敢去接这句话，巨大的恐惧一瞬间笼罩了他们，对方明明是个手无寸铁的学生，但手指就是使不上力气，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不等他们说话，方杰再次开口。
“还是说...”
他抬起下巴，露出眼眸。
“只有做好被杀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开枪。”
异族士兵终于看清，眼前的男孩不知何时左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方杰抬起一只胳膊，用手指着行凶者，“我命令你们...”而后手指斜划，又如同神明般下令，“去死！”
“你居然叫我们去...”
砰！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枪声就已经响起。
那个士兵饮弹自尽。
砰砰砰砰！
剩下的士兵应声而倒，红雨从体育馆二楼落下，浸染着一楼的每一寸木板。
方杰看着五具尸体出神许久，忽然如梦初醒，红瞳缓缓褪去。
“这都是我做的？”
他捂住脑袋蹲了下去，想要低声哽咽，却最终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
几分钟后，方杰缓缓站起，脸上写满了狡邪。
“阿彬，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我来摧毁一切。”
从这一天开始，方杰就陷入了名为“谎言”的漩涡当中，欺骗、控制、杀戮、暴力、罪孽...诸如此类逐渐席卷了他的人生。
但那又如何？行叛道、逆天理，方杰得到了神格，同时拥有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
城东，地铁六号线。
在这条竖穿城东路线上的列车已经被江市守备军控制，谁能想到作为东线最大城市的军队，现在只有区区几百人可以调动。
“司令，有一个士兵请求归队。”
罗皓本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后剑眉一颤，露出深沉又饱含沧桑的眸子，他站起径直朝列车的最末尾走去。
因为只有他一人穿着老式绿色军装，随着走动带来的惯性，佩刀上挂着的金属链与腰间皮带不停拍打，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我给你们说，罗皓那家伙一顿能吃大碗，所以没有女人要他...哈哈哈。”
古灵精怪的声音并没有使气氛活跃起来，士兵们都尽量撇过头去。
“真没劲，一群兵呆子。”
女孩用手指卷着齐肩短发靠在玻璃门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咳咳！”
罗皓故意咳嗽了两声。
咻咻咻，所有士兵都站了起来，该拿枪的拿枪，该握刀的握刀，总之注意力都高度集中。
只有女孩依旧满不在乎，用余光瞥了一眼，便继续玩弄着她的头发。但只要细心一点就能轻易发现，这都是装出来的，不然那双被皮裤完美贴紧的双腿，怎么会轻轻发抖？
“洛兰中尉，我不记得滞留人员名单中有你的名字，而且造谣上将，会被起诉军事法庭。”
罗皓停在了玻璃门前，强大的气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使最近的几个士兵不知不觉间额头布满了冷汗。
不过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刚才一直挪愉罗司令的女孩居然有着中尉军衔，而且能让“冷面将军”罗皓记住名字的人，怎么都有些背景。
洛兰向上翻了翻白眼，“罗皓上将，骚扰女兵也是会上军事法庭的。”
正面硬刚？！
士兵们傻了...
‘幸好刚才没接她的话。’
在场的每个人都这样想。
“小兰妹子，没人会看上小麦色元气少女的，不如便宜了哥吧。”
罗皓目光向左偏移，同样穿着老式军装的年轻男人从前列车厢走了过来，本来严肃的气氛一下没了水平。
“美好的一天从看到梁旗结束，真晦气...”
洛兰忍不住吐槽。
“哎呀，我是在追求你，听不出来吗？”
“我可不想和比我低十公分的男人谈情说爱，你知道吗？你和罗皓站在一起，我都以为你是他的私生子。”
罗皓瞬间黑了脸。
但不得不承认，一米九的人和一米六五的站在一起确实有几分喜感。
“咳咳...我已经命令你离开江市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