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良……”林清和沉吟了一声,“倒是个简单的好名字,那就这样吧,你等着我的消息吧。”
林清和掖了掖被子,看着飞贼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转而她又忙补充道:“不过我怎么和你通信儿呢?我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总不能回回都让你跑我屋里来。”
木良也愣了一下,他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该不该揭下面罩,林清和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便怡然笑了:“你果然还是信不过我,怎么,怕我看到了你的模样之后就报官抓你?我若是真有心害你,你现在早被刚才那帮子人擒住了,那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同我说话?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这样子畏首畏尾,还是别再托人办事了。”
“那好,”林清和话音刚落,木良就斩钉截铁的拨下了面罩,在摇曳的昏黄灯光下,他的五官精致的有点不真实。林清和怔了怔,目光从他面上略过,稚气中带着男子汉的血气方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朝气。
“这样你看清我的长相了么?我住在铜锣巷,你要是有什么消息,就到巷口的馄饨摊那里找我。”木良有点尴尬地低下头去,“你要是不方便出门去,那我就每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过来找你。”
林清和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看着木良这副腼腆的样子,她也觉得有些尴尬,真是世事难料,进屋的飞贼竟是个翩翩美少年。
待到木良跳出窗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林清和这才和衣躺下,静静想了想今晚发生的事情,木良的事情很快被她搁置在脑后,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明早如何应付周氏了。
思来想去,凡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林清和打定了主意,便也睡的香甜,不知不觉一夜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外头已是沸腾一片。
她正纳闷着,只听门口一人冲着屋里说道:“大小姐,您起了么?我是文妈妈,奉了老爷子的命来请姑娘呢。”
林清和心里咯噔一声,先是狐疑继而是冷笑,文妈妈是祖父身边的人,这回都把她请动了,真是料不到这周氏动作这样快,看来是起了个大早把祖父折腾起来。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如今她占着理,且看周氏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是以她一边对外应了声,一边换了衣裳,梳洗一番,这才施施然推门而出,等到在门口站定,她这才看清楚门口除了文妈妈,还候着四个低眉颔首的丫鬟。
还不等她问话,文妈妈就笑道:“大小姐好福气,大夫人把风荷园修葺了一番,说是要让大小姐搬过去,老爷子听说了,也是乐得合不拢嘴,这会正邀你过去说话呢。我这就领你去大院,让这几个丫鬟把你的东西都搬到风荷园去。”
看来用得是先礼后兵的法子,林清和笑的恬淡,理了理裙摆就随着文妈妈往大院去了,她这一走,四个丫鬟面面相觑一番,这才忙不迭的鱼贯而入,扫视一眼简陋寒酸的小屋,她们也难免啧啧称奇:“没想到一个大小姐住的屋子比咱们住的还要差,你看墙角都潮成什么样了,要不是她打扫的勤快,恐怖蕈菌都要长到房顶了。”
话这么说,她们自然是有些嫌弃的,看着屋里不甚多的物件,她们也有点不敢上手。
还是最年长的丫鬟麻利,瞥了其余三人一眼道:“别在那站干岸了,都忘了大夫人是怎么交待的了?你们这么不尽心,就等着回头挨板子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余三人这才纷纷挪动起来,包首饰的包首饰,收衣裳的收衣裳,片刻的功夫,屋里的物件也就都收拾妥当了,四个人撇撇嘴看了看空荡荡的小屋,甚是索然无味。
年长的丫鬟领着她们出了屋,直奔风荷园而去。
那厢林清和方在蒲团上坐定,文妈妈便沏了茶端进来,林修德捧着青花瓷盖杯撇了撇茶叶沫,这才和蔼地望着林清和笑道:“清和,听说你要搬去风荷园了,那个园子是个好地方,我年轻时常在那里读书。这回你母亲把你安置在那里,也是希望你能安心课业,修身养性。”
看这话里的意思,周氏是只字未提昨晚发生的事情,林清和也不着急,甜甜一笑答道:“多谢祖父厚望,清和定然谨记在心。只是清和有一事相求,还望祖父能够成全。”
林修德颇为意外,缓缓放下盖杯,沉声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