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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七十节(1 / 1)

?天色愈来愈昏暗,如同傍晚提前报道一般,随着噼里啪啦,一阵豆大的雨点掉落下来之后,一声惊雷响彻云霄。一时间居然盖住了下面的枪火声和混乱的撞击声。至于星警们刚刚到来的时侯听到的那些哭天喊地的叫喊声,几乎已经平息。那些叫喊声大多来自被禁锢在精神病医院里面,但此刻并没有发作的那部分人。这些人,眼下已经被拆得支离破碎,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了。而星警将那些没有发作的疯毒份子关回坟墓般的精神病院病房时,心情格外复杂。那些都是他们的同胞,都是好端端的斯达星子民,他们不想摧毁自己的城市,不想杀伤自己的星警,但是他们发作时,会如同猛兽一般失去人性。

宋凯盟又回到了院子里面。很明显,楼顶的警员已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此时几条道路上的路障跟前,基本解除了疯狂份子的威胁,精神病医院的院门外,也显得清静了许多。只有楼前面,由于角度的关系,不在楼顶警员的射程范围,所以疯狂份子还在茫然不知地继续发挥着惊人的威力。以宋凯盟此时的强悍能力,再加上理智情况下配合使用的杀伤性武器,要扫除这些障碍,还不至于太困难。

宋凯盟看了一下眼前的状况,无奈地轻叹一声,便飘然纵身攻上。宋凯盟此时的行为更像是在劝架,将搅成一团的疯狂份子拉开。很快,楼前面的疯狂份子不是躺在宋凯盟的拳脚下,就是躺在宋凯盟的枪口下,只是有一点,只用宋凯盟心里清楚,就是当他恢复理智时,自身的摧毁力似乎减弱了很多。

远处的警员此刻也纷纷凑了上来,从旁协助宋凯盟……

随着场面渐渐平静,宋凯盟的能力也渐渐衰退。说真的,拥有一份摧毁一切的力量,并能随心所欲自由运用,实在是一种快乐的体验。但此时的宋凯盟可是丝毫也体会不出快乐,他的心里只有痛,痛彻心扉的痛。

宋凯盟步履轻盈的跨过地上散乱的尸体,缓缓走到隐藏拉文的地方。这个时候,兰西已经蹲在了拉文身边,用少有的温柔和爱抚轻吻着拉文的额头。伴随着滚滚的雷声,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鲜血淋淋的路面,但却无法洗清人们脑海中血腥的记忆。

宋凯盟没有马上蹲下,而是抬起头,远眺着烟雨蒙蒙的哌赫市,他想多给兰西和拉文一些独处的时间,也想多给自己一些吞下泪水,咽下悲伤的时间。雨雾中的哌赫市是如此的凄美,而眼前的场景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宋凯盟依然没有勇气面对身旁的兰西和拉文,他虽然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他仍然不能控制自己躲闪那忧伤场面的目光。

“凯盟……”拉文轻轻地呼唤道。兰西也抬起了头,注视着宋凯盟,像是转达拉文无力的召唤。

宋凯盟俯身蹲下:“我在……”他想问拉文有什么话要说,但后面的字实在讲不下去了,一条腿的膝盖顶着地面,仰起头想把快要冲出眼眶的眼泪倒回去。

“不好意思,看来,今天晚上,你不能,去我那蹭饭了。”拉文断断续续地说道。

“谁说的,一会儿就去,我们一起去。”宋凯盟哽咽地笑笑。但兰西已经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捂着脸低下了头。

“请你,们去,一方面,今天是,我四十岁生日,一方面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但我没办法亲自给你了,兰西会,替我办好,一切的。”拉文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只能看见嘴唇微微在动,无法听到声音……

……

雷声停止了,但雨却下了整整一夜。回到茶米亚家中,噩耗使得茶米亚彻夜未眠。再有让茶米亚彻夜未眠的原因,就是宋凯盟毒瘾的再一次发作。这次虽然没有上次剧烈,但仍然是倍受煎熬的一夜。宋凯盟和拉文并肩作战打赢了精神病院的战役,而接下来的夜晚,就该茶米亚上阵了。

大约在中午十分,宋凯盟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除了身体难以复原的疲惫外,还有心里难以复原的悲痛。胡荣和楚梦宗静静地守在宋凯盟身边,也都讲不出一句话。茶米亚心力交瘁,费了很大劲,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此时吃了几片安眠药,才刚睡下了……

经历了又一次戒断反应的宋凯盟,体质更加脆弱,但这次,他的意志却变得比以前坚强许多。拉文不在了,但拉文对他真诚的帮助和支持,他会牢记一生。宋凯盟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眼看见放在床头的那套星警制服,拉文把这套衣服送来时的画面,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默默地凝视着,脸上泛起了辛酸苦涩的笑容……

仅仅休息了一天,宋凯盟就又回到了星警的工作岗位上。星警大厅依然如故,但是,宋凯盟却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因为,两天前,冰银友好精神病医院一战,牺牲的不光拉文一人,参与行动的二百多警员,死伤大半。现在的星警塔楼显得空荡荡的。

“咦,你回来啦,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一下。”兰西迎着宋凯盟走了过来。仅仅两天,宋凯盟似乎又消瘦了一些,而且面容甚是憔悴。

“呆着更难受。还不如早点过来。”宋凯盟也同样打量着兰西:“哎呀,你也受伤啦?”只见兰西的下吧上贴着胶布,周围还泛着些淤青。

“没什么,只是碰了一下。”停顿一下,兰西深情地说道:“你跟我来,有些事情,是拉文交代,要我替他办好。”听了兰西的话,宋凯盟很是莫名,但却没有迫切地询问,因为他想尊重拉文的安排。

兰西引着宋凯盟走进了拉文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一切都还没有改变。兰西从拉文的办公桌抽屉里面取出一个信封,递到宋凯盟面前,说道:“这里是你们三个人的证件,拉文帮你们办的,有了它,我就可以安排你们通过正常的途径回地球去了。”

“回地球?”

“嗯,是这样的,现在这里呢,没法直接回地球,我先送你们到麦恩国去,在麦恩国的首都纳约市,还保留着一趟去地球的航班,好像是每周发一次,具体的你们去了后,再打听就行了。”

宋凯盟迟疑了,回地球,简直可以说朝思暮想,可现在,愿望就要实现了,他居然不想离开。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座充斥着疯子的城市,到底哪里吸引他。

兰西见宋凯盟没有说话,还以为他是激动,于是接着说:“去麦恩的机票我也替你们定好了,后天出发,本来打算给你们送去的,既然你来了,就……”

“我先不走了。”兰西的话还没说完,宋凯盟就急着说道。

兰西一愣:“不走?我没听错吧!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回地球吗?”

宋凯盟长出一口气:“我说不清,但现在这种状况,我怎么能不管不顾就走人呢。除了拉文,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个案件,如果我不留下来,这个星警队就散了,这个案子就没人跟进了,斯达星很可能会陷于危难。”

“听我说,我也不想你走,但是送你们几个回地球,是拉文的遗愿。拉文认为这件事是他当初对你的承诺,他无论如何也要信守。同样,替他完成遗愿,也是我的承诺,我也一定会信守。所以,我一定要帮你们安全返回地球。”兰西坚定地回答。

宋凯盟还想说些什么,劝服兰西,但兰西坚定的态度让他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经过短暂的思索,宋凯盟无奈而又勉强地点了点头。其实说服他的不仅仅是兰西的坚定,还有那天,在精神病医院,企图谋杀他的那个神秘杀手。这两天来,他一直担心这件事,那个杀手使用的凶器居然是粒子枪,这显然说明,对方是一定要至他于死地的。虽然拉文代替了他,但对方的目的显然还没有达到。宋凯盟担心那个杀手会追寻到茶米亚的住处,担心会连累胡荣、楚梦宗,甚至是连累茶米亚。有理由这样做的人,只能是矢龙。要想彻底摆脱矢龙,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地球去。所以,为了身边人的安全,宋凯盟才点头答应下来。

一天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离别总是带给人忧伤。兰西在机场,目送着宋凯盟三人的背影,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宋凯盟他们缠绵于自己的泪水,兰西没有等到宋凯盟他们登机,就提前离开了候机大厅。

站在机场外面,远远看见宋凯盟他们乘坐的航班,平稳地飞向蓝天,兰西低下了头,感到万分失落和沮丧。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霹雳般的巨响,那架刚刚起飞不久的飞机,卷着一团黑烟,自由落体般地坠了下去。

兰西不顾一切急忙跑回候机大厅询问情况,但此时机场广播传来了令人心碎的噩耗:各位旅客,刚刚起飞的,飞往麦恩国首都纳约市的航班,起飞过程中突然爆炸坠毁,机上所有乘客和全体机组成员无一幸免,事故正在紧急调查中。

兰西呆呆地伫立在机场大厅的中央,如失魂一般,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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