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手后，一家人环坐在小桌子开始吃饭了，一家人一言不发，沉默着吃着饭。
只有小女孩抱着碗看着电视，时不时笑俩声。
餐毕后，女人收拾着碗筷，父子俩陪着小女孩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每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深了，女人将小女孩带走睡觉了，房子里就留下了父子俩，两人看着电视里闪烁的动画片一言不发。
老莫无言掏出了一盒邹邹巴巴廉价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莫海，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个。
烟雾弥漫在房间里，两人的目光在烟雾里若隐若现。
“未来有什么打算？”最终是老莫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没有看莫海而是一直看着电视。
“不知道！高考估计废了！”莫海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来后说道，他的目光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后悔吗？”老莫有些颤抖的问着，从小将莫海放在家里，一直在外做生意的老莫，一直觉得莫海走到今天，是因为他们的教育问题。
“不后悔吧！”莫海轻声说道，他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不会后悔，但当下他不后悔。
从小在老家被寄养在大姨家，虽然大姨对他也很好，但缺失父母教育的莫海从小没有安全感，从小羡慕着那些被父母接送的孩子。
他从小缺少安全感，导致他从小就很自卑，他学会靠欺骗来包装自己，使自己看起来强大，同学们不敢欺负他，但他那些信口开河的拙劣谎言并没有实质的效果。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强大，他十三就跟人打架，欺负同学，十四岁认了个小混混，然后混迹在网吧、酒吧等地方。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社会，十四岁他学会了抽烟，十四岁也为了所谓义气第一次被带进了衙门。
慢慢的周围的同学都害怕他，他也终于成为了学校了的风云人物，老师眼睛里的问题学生，亲人眼里的小混混。
亲人的管束让他愈发的叛逆，直达他第一次打群架，被警署带走，他的父母放弃了外省的生意，回老家。
一家一家的挨家挨户道歉，一家一家的卑微的求被打的家属原谅莫海，不要起诉莫海。
本以为自己亲自教育的老莫夫妇，却发现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的陌生，严厉的管束和父母的感受并没有让莫海回头是岸，反而更加激起了莫海的叛逆。
直到一年前，上高中的莫海，因为所谓的女朋友，失手捅了与他争风吃醋的打架的男生一刀后，老莫第一次狠狠的打了莫海一顿。
然后一生都安分守己的老莫，带着莫海去祈求那个男生的父母不要起诉莫海，那一幕也彻底的改变了莫海。
坚强的父亲跪在地上祈求着对方的原谅和对方愤怒的谩骂，如同刺刀一样狠狠扎进了莫海的心里，他不知道当时怎么过来的，只知道他第一次明白了后悔二字。
他的没被起诉，是他的亲生父亲老莫在对方家跪了一天一夜换来的，事后的老莫也没有说他一句，只说如果你不想读书了就和我一起做生意吧！做个好人就行。
莫海第一次流泪了，他戒掉了烟，离开了狐朋狗友，开始努力读书，想挽回一些东西。
但生活不是小说，欠下多年的债务，不是他半年浪子回头就能挽回的，虽然他进步了，但那分数也最多能感动自己罢了，撑死能考个大专罢了。
不管老莫夫妇也是倍感欣慰，直到几天前，刚参加完第一天考试的莫海，在大街上看到自己的父亲去送货，因为几块钱不肯让价，而被一个年轻人人当街指着辱骂，看着面红耳赤梗着脖子想与对方争论的父亲，一瞬间莫海眼睛红了。
他走过去破口大骂，狠狠的将那人推到，刚想动手对方店里冲出来好几个人开始打莫海，老莫死命的护着莫海，无数的拳脚落在了老莫的背上。
莫海的眼珠子都红了，顺手拿起了自家皮卡上的钢管，疯狂的缠斗在一起。
直到了衙役来了，将莫海和对方全部带走，虽然最终在监控和路边一些路人的证明了，莫海属于正当防卫，但他的高考也是废了。
“去当兵吧！做完体侧去陇西吧！就那你能进去了。”老莫轻声道，老实了一辈子的他，事已至此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做个好人，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像自己窝囊一辈子了。
“好！”莫海轻声应道，全大炎帝国的人都知道陇西那一片是什么情况，到别的地方当兵都需要政审，要卡案底什么的，唯独陇西那一片你只要是根红苗正的大炎人，没有杀人、没有强奸什么的案底都能当。
但坏处就是那边环境艰苦，而且身处边境加上当地民风彪悍，很少有内地的人想过去，除了没办法的才会去那当兵。
“在那边好好干，熬过十年，回来当个公务员。”老莫有些沙哑道，没有教育好儿子，没有能力去带给子嗣大富大贵，没有能给他们好的出路，这些东西把这个老实的中年人压的有些窒息。
“嗯！”莫海轻声应道，前十几年他带给家里太多的失望与痛苦了，他决定随着家里的心意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