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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书中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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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雪燃说他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和他的那场算是他弃权而你赢了,现在他正在和崇爵争夺第二名。你觉得谁会赢呢?”泠皓微笑看着正在洗脸的秦钺,尽管明知道对方正忙着洗脸,还没来得及去看场上你来我往的两条人影。

秦钺洗过脸把毛巾放回去,才说道:“小燃的动作胜在灵巧,喜欢耍花招。而云梓辰的基本功还算扎实,而且耐力比小燃好得多,如果是平时他能够撑下三十招就能够赢过小燃。但是,刚刚云梓辰和我打完后应该是没有休息,因此现在三十招已经过了,他还没能占上上风,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平局。”他这段话是脱口而出的,显然是已经对两人的实力了如指掌才会作此评论。

泠皓又转头向城公主问道:“城殿下,你有什么高见吗?”他自然不指望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高明的见解,向她询问只是为了显得礼貌和尊敬,顺便能够借她的口在她姐姐那里留下些好印象。

城公主正在一旁叉着腰压低声音训一个侍女:“你!刚才让你好好端着盆,扭什么扭呢!屁股都能甩上天了是吧?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你给我等着,我到时候就把他招我宫来当侍卫,我看你敢不敢天天在那里扭!”她的声音压的极低,泠皓没有听清楚,只是以为她在跟那个侍女说着什么事情,而秦钺却轻声破颜一笑,抿着嘴唇转过头看向别处。

“说起来,秦小子你是怎么知道下面已经打过了三十招的?”问这话的人是鱼名赫,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秦钺,看来大家都很好奇这个问题。秦钺这时有点尴尬的扭回脸来,如果仔细看,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时的死人般的颜色要稍微红润一些。他这回却是低头想了一下才回答的:“小燃他有个习惯,就是每过三十招就会换兵器……”

大家转过头去看场上,果然,离雪燃刚才用的本是一把剑,而此时手中的却是双刀。这时秦钺才抬起头来继续说:“而且是每三十招必换,他每种兵器都能使的很好。”

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李垣祠回过头来:“你们都安静点,好好看下面比赛!”

云梓辰在下面有些苦恼,他只有一把刀,而对方却又两把。

离雪燃仗着灵巧的身法左攻右击,上下夹击,让他防不胜防,几乎无法全力出招。只得变攻为守,尽量原地转圈去消耗对方体力。此招果然奏效了,他见随着时间慢慢过去,离雪燃的动作逐渐变慢了,而且在头顶上显露出了一出空当。云梓辰心中一喜,迅速挥刀压住对方双手,同时提高一条腿压向对方的左肩。

以他两人间的身高差距,再加上全力下压时的力量,他知道此种冲力是十分可怕的,一旦得手足可以把眼前的小个子踩进土里去。

“总算是可以赢了吧?”心中是如此想着,他觉得渴极了,虽然他在上场前刚刚喝了很多的水,但是却好像全部已经随着汗水流出了体外。

面前的人做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动作,离雪燃突然张开五指,松开双手,任凭两把刀慢慢地掉下去,摔在校场上,激起了一小片尘土。

在战场上,丢弃武器无异于是自取灭亡,而这一招让云梓辰想起了秦钺把他扔出去的那一下,同样的出人意料且毫无章法可言,完全是大量实战中身体积下的本能,并且同样出奇的好用。而此时离雪燃手上失去了长刀的压制,手腕外翻并且紧握成拳,双臂交叠,堪堪架住了云梓辰砸下来的长腿。饶是如此,离雪燃还是被重重的压了下去,单膝跪倒地上,牙关紧咬,显然短时间内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护住自己的脖子和心脏,但却已经无法缓冲铺天盖地一般的重压。

他本身的力量本来并不足以抗住压下来的那一脚,而是在离雪燃的双刀卸下力量后,云梓辰的刀也失去了着力的支点,他会不自觉地将身体重心向后收回一点,方才不至于前倾摔倒,因此向下的力量稍有减弱——这显然是离雪燃所计划好了的,而同时他正在为接下来的一击不动声色的在丹田集聚真气。

练过内力的人在实战中是很占优势的,他们往往能够在必要时候爆发出超过平常数倍的力量和速度。而离雪燃便是如此,如果不是咬牙运气,他也是万万接不住云梓辰的这一招。而现在,他在真气运到极致的一瞬间,双脚脚尖同时点地,借腿和腰的力量跃起,将内力由胸口运至双臂,再击向对方。

云梓辰早有防备,只是没有料到他发力可以如此强劲,连退数步化掉冲力,最后回身把长刀插进身后的土里方才不至于跌倒。而远处的离雪燃已经奔向云梓辰,匆忙一瞥中看到对手手中隐约有银光闪烁,是把刚刚落到地上的双刀拾起来了吗?他突然发现这师兄弟二人打架的套路有些像。

然而没有时间给他走神,对方人还没到,便已经能够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重压感,挣扎着站直身子,赶忙双手重新握紧长刀,尽全力凌空一挥,那种重压感瞬间便消散瓦解了。而离雪燃的双拳已经到了他的腹前,这回他看仔细了,手中并没有武器,但却将云梓辰腰际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感觉并不深,却出奇的疼。

没来得及顾虑伤口,却反而被疼痛激出了力气,云梓辰一个后翻跳起,两脚一上一下踢中了对方的肩膀和肋膜,这一踢有些勉强,扯动了伤口,鲜红的血液滴下来,融进泥土里。云梓辰摇晃了一下站定,看到离雪燃已经是跪到了地上,后背拱起来,挣扎着起身却不得。只见他又颤抖着试了两次,还是没能站起来,接着向右一歪倒在地上。仰起头来看向云梓辰,脸上却没有痛苦之色,反而是邪邪地笑容。

有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来,想着要不要再上去补一刀呢。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片乌黑,继而失去了知觉。

架台上的人没想到云梓辰会晕倒,纷纷起身想要看得更加仔细一些。秦钺却先行一步,从三丈多高的栏杆上飞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校场中央,先对着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离雪燃又踹了一脚,然后直奔云梓辰而去。

只见云梓辰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向外冒血,脸色除了有些白之外并没有奇怪的颜色——似乎并不足以让秦钺眉头紧锁。其余人看到他那副表情,也知道情况不妙,却猜不出是为何不妙,都打算下来看一眼,秦钺却摆手示意他们不必。

众人见秦钺把昏迷着的云梓辰扶着盘腿坐起来,让他两手张开放在膝上,掌心向天,这是一个佛家常见的手印。然后咬破左手中指,把血点在云梓辰的十指指尖上,鲜血如同被滴在热碳上一般瞬间沸腾起来,“噗噗”地冒着气泡,然后就慢慢地渗进了皮肤里。秦钺又重复几次,直到滴上去的血不再出现沸腾的反应,这时云梓辰腰上的伤口的血也渐渐止住了。

最后两股黑气从云梓辰两掌心升起来,秦钺挥挥手把黑气扇走,右手手指在他头顶上轻轻点了一下,云梓辰立即就醒了,茫然地看向蹲在他面前的秦钺。

鱼名赫叫士兵把云梓辰和离雪燃两个人搀下去疗伤,然后叫住了打算随他们一起偷偷溜走的秦钺,把他再次“请”上架台去。

架台一张桌子上堆满了卷轴,鱼名赫自桌子上拿起一只,上面盖着名字的标签已经撕下去了,写着“秦钺”,见边上还有小字标着的是“上佳”。又拿起云梓辰的那一卷,标的也是“上佳”,他并未打开来看。接着找出来写着“离雪燃”的卷轴,名字边上并没有评价,而是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他有些好奇就把卷轴卷开来,刚看了一眼就笑出了声。

这些卷轴相当于是第一天兵法的考生成绩单,由于考虑到一些武生不识字,因此都是由考官写上去的,上面有具体问答内容和考官的评价,最后考官会把他们大致的水平等级标在卷轴的外面的封皮上。而离雪燃那一卷的答案完全是文不对题,考官可能实在写不下去了,后面干脆全由几个叉来代替。鱼名赫很想知道到底谁这么倒霉,成了他的考官。

这边在看着,旁边有脚步声穿来,是云梓辰和离雪燃,他俩也被“请”了上来。离雪燃被踹出了内伤,此时走路尚有些困难,只能被人扶着。云梓辰腰上的伤止住了血,包扎过之后已经没有事情了,此时故意走得脚下生风,把离雪燃气得咬牙切齿。

“鱼右司马,人都齐了。”李垣祠在一旁提醒说。

鱼名赫还拿着离雪燃的卷子,连忙用袖子挡了嘴,转头“哈哈哈”长笑几声,然后放下袖子回头,一本正经地对李垣祠说道:“我知道了。”李垣祠哭笑不得地望天,看到长安城上空一群乌鸦“啊啊”叫着,载歌载舞地从他上面飞过去。

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王超带着一小队人开路,后面依次是骑着枣红色高大柏布马的三个人——秦钺、云梓辰和离雪燃。秦钺是没有悬念的第一,云梓辰虽与离雪燃打成平手,但是在文试中比他好出很多,因此是第二名,离雪燃屈居第三。

这是武举结束后例行的骑马游街,文举和武举游街的路线并不完全相同,因为武生三甲除了要在城中绕一圈之外,还要多走一段路去关帝庙那里,以示对武圣人的崇敬之意。而终点都是皇城外门,也就是说,武生们要比文生走更多的路,这对于被游街的人和边上围观的人来说都是相当痛苦的,更何况是今天这种热死人的鬼天气。

他们所骑的柏布马是从大食国转运而来的,这种马并不适合作为战马,但贵在外形高大威猛,鬣毛浓密,因此文武三甲游街时都会骑这样的马。配着马上的人穿全身铠甲,皆是威风凛凛、年少风流,当日过后曾有人写诗赞云:细鬃长鬣单辔走,丹漆襦缎生膏油。马上胄甲嗔怒喜,马下长衫避僝僽。骏骨西风因人殁,征人歃血报君谋。痴守皇恩死疆塞,万骨之巅几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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