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赵吉见面,还是江南船行刚出事的那天,一个老妇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幼儿,随赵吉一起,走进了江南船行。
“那位就是程昱,江南船行的少东家。”
听到有人叫自己,程昱转头,看到了正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赵吉,感到有些不悦。
那老妇见程昱转过了头,便领着两个幼儿,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赵吉倒是没有跟上,他靠在门上,一脸奸笑地看着程昱。
程昱皱了皱眉,没有理会赵吉,上前准备去搀扶那个老妇。
“你还我儿命来!”
老妇突然扑了过来,死死抓着程昱的衣袖,声泪俱下!那两个幼儿也一左一右抱着程昱的双.腿,哭喊着:
“你把爹爹还给我!”
“都是你害死了我爹爹!”
当时正值春暖花开时节,江南水系众多,许多人以捕鱼为业,气候渐暖,正是撒网捕鱼的好时候,因此船行里有不少客人。
“这是怎么了?”
“那俩孩子看着怪可怜的。”
“他们找程二公子干嘛?”
“那话的意思是出了人命!?”
“怎么回事!还做不做生意了!”
人们纷纷围观开始议论,有着急买船的被堵在中间找不着伙计,气得大骂起来。
程昱脑子一宕,心道‘坏了’,他愣了一瞬,赶紧弯腰扶起老妇,想先把人带出这船行大堂再说。
那老妇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见程昱要把她往边上拉,顿时一改那孱弱模样,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我那苦命的儿啊!用了你家的破船,沉到江里去了!”
!!!
什么!?
这句话一出,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江南船行的船有问题,人都沉江了!”
“江南船行的船漏水,把人害死了!”
“江南船行,杀了人了!!!”
无人再去过问那老妇沉船的细节,也没人知道他家的船是什么时候买的、买的什么样的,当时店里的伙计是谁、有没有票据,人们只是叫喊着。
江南船行,背上人命了!
客人们一哄而散,只有些爱看热闹的还留在原处,程昱大脑一片空白,呆愣的听着旁人的议论指责。
“杀人偿命,我要报官!我要你赔偿!”
“呜呜呜,婆婆,我要爹爹!”
老妇涕泗横流,两幼儿哭喊不止,程伯叫了人出去报官,却不知为何官府迟迟没有派人前来。
老妇一直喊叫着,叫到她累了、喊不动了,叫到看热闹的人都散尽了,这才由着程昱把自己扶起,也不再提报官的事,张嘴便说:
“我儿媳走得早,儿子这也被你们害死了,我一把老骨头带着两个小的,无依无靠,你给我们百两,也就罢了。”
说罢,老妇就带着两个幼儿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她又回头说道:
“明日过来取钱,你们快些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