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手轻点儿,这可是爷的腿!”
赵吉瘫在床上大骂着身边的侍女,语气凶狠,手脚却不敢再乱动弹,就这么一上午,他已经换了三次药了,连身下的床单都被汗浸湿了两回。
程旬看那侍女被吓得手都在颤,不禁有些怜香惜玉起来,他摇着扇子,轻轻驱散着面前药膏的难闻气味。
赵吉正在气头上,程旬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便只在侍女如履薄冰地换完药准备出去时,抚着人的腰轻声安慰了一句。
等侍女红着脸退下,程旬才回身对赵吉说:
“赵兄,何必对美人生这么大的气呢,咱们该恨的,是那个程昱才对!”
“呵,”赵吉斜睨着程旬冷哼一声,“希望程兄有机会受此苦痛时,还能如此怜惜美人!”
程旬看着赵吉包裹严实、几乎弯曲不得的膝盖,摇了摇扇子,望向一边没再说话。
赵吉也不再理他,伸手端过床边小几上浓稠酸臭的汤药,咬咬牙,捏着鼻子一把灌了下去。
‘哕’
汤药入喉的那一瞬,赵吉险些呕了出来,程旬被这动静一惊,赶紧上前拿了茶水帮赵吉漱口,又拿来蜜饯让赵吉吃下。
连吃了快半碟子甜枣蜜果,那恶心的药味儿才终于被压了下去。
程旬轻拍着赵吉的背,瞥了一眼旁边黝黑浓稠的碗底,心里庆幸还好受伤的不是自己,否则光是这难以下咽的汤药,就能要了他半条命去。
“程昱的酒庄今日开张,你可知道?”赵吉缓过神来,抬头问道。
程旬点点头,这事儿他昨天就知道了。
听说望春楼的人借着赔罪的名头,一一上门去向别人告知此事,还给人发了个什么,婵娟酒券,花里胡哨、诡计多端!
“那程昱可真是好本事,吃软饭都能吃出一家酒庄来,真是恬不知耻!”
程旬又开始用那几个贫瘠的词句辱骂程昱,却见赵吉摇了摇头问他:
“那你可有什么对策?”
“我…我,”程旬向来都是听从赵吉摆布驱使的,现在突然被问及,他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他不是买酒吗,我去找人烧了他的库房,看他还买什么!”
酒水易燃,稍有不当就会失火,只要做的小心些,就能把罪责推到看管仓库的人的身上!以程旬的脑子来想,这已经是最好、且还不容易被发现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