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奕詝就来到了伍从顺的房间,看见奕?和曾国藩早已在那里,房外还站着几个仆役,另外承德知府李晗思因昨夜有公事,在总督衙门办公,并未在衙门里面,只有府丞沈德章在旁。众人见到奕詝过来,也是过来行礼。奕詝一摆手道:“免了!”,然后直接进了房间,对奕?、曾国藩说道:“六弟、伯涵,这是怎么回事?”
曾国藩此时招手,将一个仆役叫至近前,说道:“把你刚才所说的,向四阿哥再复述一遍。”
那人点头称道:“嗻。”
原来这人是昨夜伺候伍从顺的仆役,就是他今早发现伍从顺死的。他说道:“昨夜,谨遵两位阿哥的吩咐,小的们仔细伺候伍先生就寝,因伍先生酒醉的厉害,小的们终夜守在房内,并未离开,只是半夜伍先生突喊口渴,小得怕凉水惊了伍先生,就去厨房温了热水给他喝,只是小的们实在是累得紧,见后半夜伍先生睡得沉了,也就擅自回房睡了,寻思着一早再来服侍。于是小的便回去了,今早一大早,天还未亮,小的变就起床来服侍伍先生,只见房门已是开了,小的怕是伍先生已经起来了,故赶了两步,一进房间,才发现伍先生已经是在椅子上口吐白沫死了。小的顿时慌了神,所以赶紧通知各位大人。”
曾国藩又问了几句:“那你有无动这房内物什?”
仆役说道:“没有,小的在门口就见着伍先生吐了白沫,两眼发白,一动不动,知道他是死了,故没敢进房间,只是在门口瞅了瞅,便去通知大人们了。”
曾国藩又问道:“昨夜服侍伍先生的有几人,那伍先生几时叫的水?你又是几时离开的?”
仆役说道:“回大人,就小的一个,伍先生约莫是午夜时分,具体时辰小的不清楚,大概是子时三刻叫的水,小的待了一阵子,约莫丑时离开的。”
曾国藩接着问:“那你又是几时回的?”
仆役说道:“这个小的清楚,这是鸡已经叫了,小的是卯时初刻回的。”
曾国藩点点头,然后叫李续宜、鲍超、李续宾、多隆阿,将这人带下去,并暗暗嘱咐李续宜将其押去军营,隔离起来,勿叫其他人知道。李续宜心思缜密,便是知道曾国藩另有它意,便点头称是,和鲍超等把人带走了。
奕詝听完这些对话后,方才有时间仔细打量房间。走入房间,发现房内整齐,并没有什么争斗的痕迹,一切都属正常,桌子上摆着两个茶杯,杯内茶水早已凉透,伍从顺衣冠不整的仰坐在椅子上,头歪眼斜,眼见是死去多时。地上散落着一些银票,奕詝叫人将银票捡起,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两。此时,奕詝若有所思,将曾国藩叫至跟前,低声说道:“伯涵,此事你怎么看?”
曾国藩做噤声壮,低声回道:“四阿哥,此地非说话之所。”然后又高声说道:“回四阿哥,此事下官觉得还是交承德府处理较为适宜,人是死在知府衙门的,交给李知府处理吧。”
四阿哥闻听此言,眼角就看见门口那快要将脖子伸断的府丞沈德章,就知道曾国藩的意思了,便也高声说道:“伯涵,言之有理,那就照侍郎大人的意思办吧。”
然后,叫沈德章进来,沈德章一路小跑,进来给四阿哥及众人行礼,奕詝说道:“沈府丞,此事发生在你们承德知府衙门,理应有你们承德府办理,待你们李知府回来后,就告诉他这是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沈德章跪下,说道:“下官明白,下官一定转告知府大人。”
“好了,我们在这里已经是多有叨扰了,如今你们知府衙门有命案要处理,我们再是恋栈,就太不近人情了,也罢,我们一行人等还是回军营回京去了,也不向你们讷总督及李知府辞行了,你一并转告吧。”
“嗻”
如此一来,众人便离了知府衙门,回了城外的军营之中。一到军营,曾国藩就嘱咐都兴阿将那名仆役以最高的守卫严密羁押,都兴阿自然闻言照办去了。
奕?此时略微有些糊涂,向曾国藩问道:“曾大人?这是何故啊?”
于是曾国藩便将这一切一一道来,奕?此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奶奶的!耍阴谋,都刷到咱兄弟两人身上啦!大哥这是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