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李员外以前是在乾都里做官的,听说政绩不好,被贬了下来,一个当官的家财万贯,想想就知道有问题,不过李员外出手慷慨,常常接济穷人,众人对此自然是没有乱嚼舌根的。
一个人在别人眼中是否为富不仁,大抵上还是看他接不接济自己,有钱拿,谁管你的钱从何而来。
再说李员外为人和善,和县尉那一瞪眼就是官威的派头完全不一样,没有一点架子,县民们大都猜测李员外在乾都做的是小官,闷声大发财,现在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李员外身材高瘦,穿着倒是朴素,就只有披在身外的古汉锦缎拿得出手。
李员外溜达了一圈,县城不大,天色微暮时已经逛了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门口,一名久候在门前的家丁快步上前,躬身道:“大人,有人来找您,现在正厅里喝茶。”
“哦?”李员外呵呵一笑,抚了抚胡须,“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会来拜会于我,那人姓甚名谁。”
“小的不知,只是那人说自己姓秦。”
李员外目光微闪,将手上事物交给家丁,大步走入家门,直接进入正厅,入眼便是一名矮小的老者坐在厅中,缓缓喝茶,见他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
李员外驱散一干下人,来到老者面前,做了一件整个乾国若是知道都会为之震惊的事,他躬身行礼,恭敬道:“弟子李东湖,见过秦师。”
秦绍殿坐在那里,明明没有什么动作,却恍惚间仿佛是一尊山岳屹立,李东湖胸口一闷,低头道:“弟子恭贺秦师迈入山河境”
秦绍殿嗯了一声,想到那莫名分走他一部分收益的神秘人,目光闪了闪,“勉强踏入,不过之后还有许多机会,收益还多。”
李东湖恭声问道:“不知今日秦师来找弟子,所为何事?”
秦绍殿淡淡点头,“你准备一下,老夫的布局已经徐徐展开,乾国强征农民,怨声载道,难民暴乱日趋严重,等到乾国想出奇手然后在淮水关前失利后,乾帝就不得不起复你来出谋划策,之后你梦寐以求的事,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李东湖激动地浑身发颤,颤声道:“多谢秦师这些年来的栽培。”
秦绍殿古怪一笑,如同看着鱼儿入网般的笑容,这笑容转瞬即逝,李东湖没有看清。
秦绍殿起身,淡淡道:“话已传到,老夫先走了。”
李东湖拱手,“弟子恭送老师,待日后大事一成,秦师必成国师。”
秦绍殿不置可否地挥了挥手,身形一虚,已然凭空消失。
李东湖握了握拳,他现在虽然已不是大相国,但一些情报还是能打听到的,沪州和滁州的难民暴乱越来越严重,乾国强征许多农民入军,再联系上洛军横趟楚州却不守城,洪国军队到处破坏,一切隐隐约约串成一条线,李东湖勉强摸清了一丝丝脉络。
李东湖脸色苍白,喃喃道:“秦师,真是一个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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