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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有些东西你永远无法逃避。一些消息很快传到了一片残破的射音城，不出所料，明天关周围的18座城池连带着那些被封存的京观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攻击。
而且这次突然的袭击早就经过完整的规划，除了更加南部的南明城，南悦城，还有经过加固的明叶城，其他15座京观全部被毁，封印的尸骨都是被带回。
毕方圣殿终于反应了过来，剩下的三座京观于是还是被荒修毁了，其中的尸骨都被直接挫骨扬灰。但是这一切显然无法阻止北方帝唐的决心，席卷各地的战争可能就在下一刻爆发。
圣殿已经开始调集各地的修士，准备支援前线，而且据说毕方圣族也是将要降临这片大地，抵抗残虐的帝唐。但是张溯隐隐觉得，这一切都来不及了。每当想起射音山外的那群帝唐战修，想起那股天地不折的气势，张溯总会忍不住打个寒颤。
可是这些又能够怎么样？在战争中，没有一个人可以选择逃避。
想到这里，张溯不禁还是心有戚戚，自己原本准备独自一人绕过明天关，直接向西北前行，找到地图上标注的那个地方，但是没想到帝唐的动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很多，几乎就在京观被毁之后，帝唐的大军就直接越过明天山脉，直接与明天关的守军胶着到一起。
当然，张溯想到，这很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也许事实上是明天关还在苦苦挣扎，攻破之日就在下一刻。
按照人之常情，张溯应该为还在明天关的洛月泽，还有雪落担心，但是现实却是，张溯也是自顾不暇。
前些日子取道明叶城，然后一不小心准备在那里睡一觉，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就收到一个通知，说毕方族与南部鹿蜀，金乌和肥遗三族达成协议，共同抵抗帝唐，所以张溯就被顺顺利利的编入到明叶城的守军中去。
庆幸张溯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经验，而且他显露出来的金乌的气息每天都在衰弱，所以张溯被分配的任务都是比较简单的。就像是偶尔去城外的一些地方巡视一圈一样。
“溯哥，你知道毕方族的圣子选拔吗？”就在张溯乘着巡视的间隙好好积蓄自己的法力的时候，一旁的一个尖嘴中年人突然搭话，虽然也许年纪渐长，但是那个中年人的修为却是只有祀妖境，所以只是被分配在张溯手下。
“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张溯淡淡的回了一句，对于这种单调但是危险的活动，张溯已经开始失去了兴趣。
“你知道吗，毕方教廷会给一些大型的家族名额，推荐他们的子嗣进入到教廷学习，甚至得到圣族的眷顾，追随圣族，所以大家私下里把这叫做圣子选拔。”尖嘴中年人显然装作没有意识到张溯的冷淡，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张溯实在是不想再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下去，只是恩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就再次离开那个偏殿。
由于是出于战争状态，张溯已经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城外小院，来到了明叶城圣殿专门设立的一处居住。
但是张溯知道这些只是自己这些临时招募的修士的居住的地方，那些明叶城本土的修士自然由于那些盘根纠结的关系获得了更加好的条件，但是想到在城中的更多的普通人，张溯还是略微感到有一些安慰。
普通人的存在对于修士之间的战争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在一场战争中，那些凡人是最先被忽略的人群。图腾，就是划分一切的标志。
在战争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开始有一些凡人开始聚集到城市周围，也许他们以为城市的存在可以让他们免受野兽，敌人的袭扰。但是真正的有识之士却开始离开城市，这个修士之间战争的主战场。
可惜，对于凡人而言，他们接受的唯一的教导就是遵守诸神的教导，所以在恶魔现身之后，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来到神殿祷告，祈求伟大的祭司们的保护。
可是世界上的公平交易只是存在于同一个阶级，于是众多的凡人开始被他们的祭司嫌弃，也是被圣殿开始抛弃。
逐渐失去了管理的凡人居住的城市区域成了地狱的显现，最开始的拥挤，混乱，饥饿，唤醒了那些浑浑噩噩的信徒内心还没有被抹杀的本性。
所以罪恶开始滋生，倾轧开始出现，不同的人开始集结，寻求自己的生存，当一切最终陷入到原始的暴力，修士出现了，杀死那些蛇头，打散那些势力，然后再次离开，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这一切还是回重演，问题没有解决，经历过最初的惊慌，一切的戏剧还是会重演。现在地狱已经形成，没有凡人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了，为了城市结构的保密，没有人随意进出。
没有人会在意，沧族不会在意，修士不会，圣殿不会，只有那些说不出言语的凡人，在临死前会发出痛苦的叫喊，没人会在意。
而现在，张溯想要远远避开那片区域，就算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周围战场，都比那个地方更加赏心悦目。
“嘿，为什么那么多车子都驶向凡人的居住区?好像现在不是配给粮发放的时候啊？”
“你知道什么，那边出现了疫情，圣殿实在是可怜，让东区炼制了点丹药，好歹救些人，别死光了。”
听到耳畔一闪而过的两个修士的只言片语，张溯只是想要快点远离。自从获得了图腾，修士就与凡人拥有了天壤之别，就算是有什么还残存的血缘，那早就被刻意忽略了。
可是，张溯突然想到，难道在修士里面，这样的东西难道并不存在吗，就像是祀妖境修士，作为修士的最底层，在战场上，他们就是炮灰，或者是作为最基本的单位，他们的牺牲，只是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利益。
而更进一步，像自己一样的腾化境修士，可以说是中坚力量，所以自己这些修士，负担着很多，而腾化境之上的灵火境，就是一城的主教级别，他们不会轻易出现在战场上，但是他们的出现，意味着其他低阶修士的末日，很少例外。
至于更加高级的冥渡修士，他们已经不会轻易出现在战场前线，他们的存在就已经是威慑的力量，他们的存在，就是希望的存在。
现实就是这样，虽然有着种种的说辞，但是这些东西不会改变，低等对上高等，没有胜算。当然，圣族永远是最超然的存在，圣殿供奉的就是他们的祖先。
毕方，金乌，鹿蜀……这些才是一切的中心，才是天空的真实。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张溯突然背后出现冷汗，这些东西难道是自己曾经知道的吗，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些渎神的言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心中?张溯并不知道这些，也许他也是在潜意识里不想知道，因为有时候真相的代价太大。
不知不觉中，张溯已经绕过东区，准备回到圣殿，毕竟他的下一班就要开始了。但是当他转过一个小巷，却是被吓了一跳。
看到就站在门口的洛心妍，张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张溯没有弄明白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