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秋生显然也有事情要办,所以脚下的步伐也比刚刚同霍缘祈一道时快了许多。
待霍秋生走远,罗夜木便又重新贴近了窗户,静候下文。
“爹爹找我来,所为何事?”霍缘祈见霍秋生出了房门,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金铭科之事,女儿怎么看?”霍涣涂叹了口气,道。
“金铭科……这……女儿也说不好……”
“那人是朝廷上派来查我的,之前死了个李覆海,今日便又是他,怕是皇帝陛下已然怀疑我有不臣之心,才找那人特意试探我的。”
“哼,那皇帝老儿昏聩,爹爹一生戎马,不知立了多少汗马功劳,为他家江山社稷做了多少牺牲,如今竟不知哪来的底气敢怀疑爹爹。”霍缘祈愤愤不平的说道。
“缘祈不得无礼!我一日为臣,终生便要为这江山社稷,为这大唐子民竭尽所能,这是我最为臣子的本分。可……可这江山毕竟是李家的江山,自古臣下功高盖主,便会难免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想必我也不会例外的。”
“爹爹,缘祈不懂。”
“哈哈……乖女儿,爹爹只愿你这一生都不要懂。”霍涣涂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那其中有几分是强作欢颜大约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爹爹……爹爹可知,我们府上还死过一人。”
“唔,我听得下人来报了,说是一直给我们家送菜的那个李全也死了。”
“爹爹,我……”
霍缘祈欲言又止,而霍涣涂则打断了她的话,道:“缘祈,这正是爹爹叫你来的目的。我们府上现今已经出了不少事,且多半都是这种骇人的诡异之事,怕是会被朝廷里那些有心的人利用,到时也是百口莫辩。爹爹老了,即使受些委屈倒是无妨,可让爹爹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啊。”
“不,爹爹,这些事情,都是……”
“缘祈,这些事情……爹爹都会一人承担……”
霍涣涂故意把“一人承担”几个字咬的格外清晰,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全当是给朝廷一个交代吧。”
“不!爹爹没有错!错的是他们!”霍缘祈大声叫道。
爬在窗边的罗夜木听闻之后,用手指轻轻将窗户勾开一道细缝,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结果,他发现原本还算端正的霍缘祈如今已经失控,双眸含泪,瞪得通红。
“缘祈,你不要太天真了,如果告诉陛下说阴兵索命的事情他们会信吗?再说,对于陛下而言,阴兵索命的事实真假他根本就不关系,他如今找的是一个问罪与我的借口而已。”
“为何偏偏是爹爹,缘祈不懂。”霍缘祈带着哭腔,道。
“有些事情,缘祈不用懂,也无需懂。只要记得爹爹的话就行了,这里的所有事情,爹爹都会一力承担,我已命秋生变卖了大部分田地和部分外宅产业,你就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爹爹,缘祈不走!”霍缘祈就要去拽霍涣涂的胳膊。
霍涣涂一把将靠近自己的霍缘祈推开,重重的坐在了房间内圆桌旁的凳子上,叹了一口气,道:“霍缘祈!你是我霍家的女儿,一定要有我们霍家骨气。再说……”
“爹爹……”
“再说,爹爹这个霍将军当得太久了,爹爹实在是累了……”
霍涣涂说着对霍缘祈摆了摆手,将那自罗夜木入府以来一次也未见他取下过的玄铁面具庄重的摘了下来。
罗夜木看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人的脸与正气堂中的画像中描绘的根本就是两个人。
那谁才是真正的霍涣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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