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十年,天下安定。
长安城,坐拥繁华的李家庭院深处,有位面容清秀的儒雅少年,此时他在院落中,来来回回,踱来踱去,桌上放着包裹,包裹旁是一个剑匣,刻有层层云纹,龙爪飞扬,用紫檀木打造,少年轻轻叹气,嘴里念念有词,正是昨日岳阳城下传来的密报:敌军虎狼皆死尽,一剑可当百万师,一人一剑而已。
少年姓李,名青尧,李家嫡长孙。李家豪奢权倾朝野,长夜王朝开国以来,便有门阀一说,长安李,沧州薛,辽东吴,金陵钱四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相貌俊逸的少年,自幼便熟读圣贤典籍,精通百家,七岁便入儒家浩然书院求学,拜得当世圣人荀夫子为先生,浩然几载寒暑,少年就破解当初儒家孔圣人屠龙后留下五问其中三问,锋芒毕露,才气大展,没过几年,便离开浩然书院返回长安城,与素有国士之称的季长青同为荀夫子得意门生。
李青尧轻轻抚摸着桌上剑匣,缓缓打开,寒光刺骨,坐在石椅上,轻轻敲打剑身,叮叮作响。
少年依稀想起那迷迷糊糊的记忆,当年有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貌似叫白玉琼,游历浩然书院,与荀夫子坐而论道,论道输了之后,把此剑赠予荀夫子,夫子随即把剑赠予自己。
自从那次论道之后,江湖之上再无白玉琼之名,消声灭迹。
少年归家之后也曾动用李家关系寻找过那位老者,老人就想人间蒸发一样,彻彻底底的从天下消失,少年只好作罢,那年十五岁的李青尧疑惑了很久,剑匣很考究,里面却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差不多与破铜烂铁无异的惨淡光景,李青尧便想用剑,也无法拿起。
剑在剑匣之中,少年可以抱起剑匣,打开剑匣之时,少年却拿不起那锈迹斑斑的铁剑,靠着李家雄厚的势力,少年得知江湖之上白玉琼的传说,据说白玉琼少年用剑便可睥睨天下群英,数十年间,游走天下,挑尽天下剑客,不曾想自己花甲之年输给一位用剑的后生,从此弃剑不用,当时李青尧就疑惑,不够就是输了一次而已,就不练剑了,心气也太高了?
要知道李青尧虽然是豪阀子弟,却也是得意的儒家门生,自然沉的住气,除此剑之外,李青尧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剑叫守拙,跟随老剑客白玉琼尝遍了人间的滋味,风霜雨雪,苦辣酸甜,人间百态。可惜白玉琼弃剑,剑却嫌弃少年不够资格,不开窍,远远不如当初的主人,这也怪不得守拙,少年自幼便没有练过武,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李家是想让少年成为那中流砥柱,死后可封“文正”。但李青尧却有自己的打算,为自己而活,做一位斩尽天下不平的游侠。
李家家主李苑,也是少年的爷爷,当朝宰相,世袭爵位,自然知道少年的打算,想着少年胡闹够了便回来了,少年抱着剑匣走出院子来到长安繁华的街道,看着众生百态。
长安街道繁华,原本便吵闹,李青尧听到阵阵马蹄,好大的排场,定睛一看,看到那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策马急驰,挥扬马鞭,神情桀骜,身后跟着几个护从。
此人是李青尧的好玩伴,是那金陵钱氏家主的次子,出生之后便留在京城,钱氏家主离开之后便一直未出金陵,把孩子交给曾经的手下,当朝礼部尚书,帮着看管扶养。
不知不觉间,名为留守京城的的少年,成为了那钱氏留在长安的质子,生活过得十分有滋有味,鲜衣怒马,在长安街道上逛荡,一来二去便与李青尧认识了。
李青尧站在长安街道上,钱姓少年停下疾驰的马,翻身下马,一把搂住李青尧的肩膀,哈哈大笑,大摇大摆的走进李府大门。
相比李青尧儒雅的名字,少年的名字就有些随意,叫钱墨。
院子里边,少年那不着调嗓音响起,“怎么李青尧你要离开长安?”
李青尧有些失神,看向面前之后不着调满口荤话的少年,轻轻点头。
儒雅少年指着桌上的包裹,看了看怀中的剑匣,说道:这就要走了,跟你再见一面。
少年扫视李青尧,眯了眯眼,有些疑惑,细细的打量着李青尧。
钱墨道:“好好的公子哥,非要去做什么侠客。”
李青尧答道:“说了你也不懂啊,我从小就有个江湖梦。”
钱墨瞪大双眼,玩味笑道。
“李青尧你不会以为看过几本武侠传记,听过一些演义故事,自己就能闯荡江湖了吧。”
李青尧没有看钱墨,又摇了摇头。
“心神往之。”
少年身后走来一位老人,两个少年恭敬作揖,正是当朝宰相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