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苏尚明还是不免有些内疚，他更希望这个患者移交到重症监护室里再发作，这样自己就不会看到这最后一幕。
经过数次恢复心跳的努力，这个人终究没有挺住，生命就在这一番努力后无情地消失了。苏尚明第一次感觉在生死规律面前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无力，即使他拥有异能又能怎么样？这种情况下生命依旧无法挽回。
佟丽华眼圈有些发红，愣了几秒后，忽然慌张起来，那是种不知所措的恐惧。这不该出现在一位经验丰富的急诊护士身上。
“不是你的错。”苏尚明安慰道。
苏尚明有些明白佟丽华的心境了，那些不堪的经历让佟丽华内心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以致于每个生命的消失她都会把原因归咎于她自己。
佟丽华看了眼苏尚明，什么也没说，捂着嘴转头出去了。
苏尚明叹了口气，正打算将手从患者身上移开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异样。他发现这位患者的身体里似乎还有某种东西处在活着的状态，而且在患者的体内移动。
苏尚明看了眼时间，现在距离心脏停止跳动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瞳孔早已扩散，如果是内脏早就应该停止蠕动了，想到这里苏尚明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安。
死亡报告确认后，两个医护将死者暂时送太平间冷藏。苏尚明询问导医才知道，送这位患者的人早已不知去向，现在这是个无主的尸首，院里的意思先报案，确定死者身份，再联系家属处理。
苏尚明意识到这人不会无端地死在这家医院，他很想去太平间再查下患者的生理状态。
但太平间是院里的重地，毕竟这里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很多在生化试验中异常死亡的人都存放在太平间里，那里有专人看守，死者家属认领遗体都要经过很繁琐的程序。
苏尚明有基地专家身份，只要一个申请就可以让太平间为他开绿灯，但他不想牵涉太多人，这种针对异常死亡的调查绝不能让生化基地知道，尤其是杨树勋和老吴那种**科学家。
可如果不进行申请那么进入太平间几乎是不可能的，暗道已经不能用了，出了这几次事后，基地已经将所有暗道口重新封堵，向暗道里灌了大量水泥，通风篦换成钢化玻璃，医院已着手改中央空调变室内空调单独调温。现在这种情况除非能找到个帮助他的人，而且这个人拥有出入重要地方的权限。
想到这里苏尚明心里一亮，有个人选非常合适，但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会帮他，更不确定这人的真正意图，他只知道这个人曾经向他表示过友好和信任。
反复犹豫了半晌，苏尚明还是拨通了这人的电话：“向院长吗？我是苏尚明，我有点事需要帮忙……”
“——你来我办公室。”
苏尚明还没有说什么事向春洋就挂了电话，他对这位院长的行事作风实在琢磨不透。
苏尚明来到了院长室时看见向春洋正在侍弄窗台上的栀子花，这花明显是换过的，不再是上次那朵插在瓶子里的，而是养在花盆里。
花盆是塑料的，样子朴素无华，但这并不影响向春洋的精心，她照顾花卉的那种姿态让她有着种说不出的端庄和优雅。
“小苏吧，你把门关上。”向春洋根本没有回头，这很容易让人以为她的背后长了眼睛。
向春洋这种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气质让苏尚明很不舒服，尤其是他这种有着太多秘密的人。
“下次有什么私事需要帮忙，直接来这里，不要打电话。”向春洋放下喷壶回到座位，依然笔挺着优雅的身形，威仪不减道：“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想要个能出入太平间的通行权限。”
“哦，原来是这事儿，回头我让基地给你开个A级权限。”
“你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
“你会说吗？”向春洋反问道。
苏尚明的确不想说，支吾了半晌，最后道了声谢然后离开了。他感觉有些惊讶，这似乎有些太顺利了，要知道A级通行权限是基地最高通行权限，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生化基地的所有区域，更可以查询所有信息资料，这种权限只有向春洋、杨树勋等几个少数人有。向春洋这样不计条件的帮助，让他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