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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潭虎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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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罗卫东三十多年前突然失踪,成了舅老爷心里的一个结。现在突然提出要我帮他去找寻一番,我觉得老头子有点老糊涂了。三十多年,老爷子也是身手敏捷的山里汉子,翻山越岭是家常便饭,要在山里寻个人,凭他的本事,三十年的时间也足够把边边角角都翻个底朝天了。老爷子都找不到,我就能找到?再说了,三十多年音信全无,这个罗卫东肯定是死掉了,弄不好尸体也被蛇虫鼠蚁吃个干净,就算没吃干净,三十多年的时间,也该腐烂成泥土,辉煌化金星了。

舅老爷见我不说话,大概猜出了我的想法。说道,罗卫东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轻易的死去。说不定是他发现了什么东西,或者不小心去了什么地方,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舅老爷说,后山里面透露着邪行,一般人是不敢去的。虽然罗卫东教了自己几招寻凶点煞的招数,可是自己却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本领。你在不经意间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煞气,说不定有些根缘,或者也说不定会有大祸临头。

舅老爷这么一煽乎,我心里就有些害怕。舅老爷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将刚才让我看的辟邪花钱递了过来,说道,这个东西你先带在身上,明天早点过来,上山的东西早都准备好了。那东西在我手里一放,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按在我的手上,将那辟邪花钱仿佛要嵌进我的手掌里一样。我感觉一团寒气将我笼罩了起来,半边身子有些麻木,仿佛被施了咒一般,动弹不得。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脚步声,老爸在外面叫道,赵飞咋还不过去吃饭呢?姑姥姥都等急了。

老爸来的正是时候,我挣扎着站起来,对舅老爷说,我们先过去吃饭吧。舅老爷听了这话,慢慢地收回手,将辟邪花钱留在我的手掌里。正说着,老爸走进屋子,我赶忙将东西装进口袋。见我如此,舅老爷唯一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

我失魂落魄地跟老爸回到姑姥姥家,随意地应酬着亲戚们,有一搭无一搭的吃完晚饭,晚上就在老姑姥姥就住了。我一个人睡在表弟的屋子里,盯着黑洞洞的屋顶想了半天舅老爷的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屋外就传来咚咚地脚步声。起身一看窗外,舅老爷挺着胸脯,已经站在老姑姥姥家的矮墙外。他伸着脖子在墙外张望。我悄悄地起身,将拿了一晚上的辟邪花钱挂在脖子上,蹑手蹑脚地溜了出来。舅老爷看见我出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手里提一个旧帆布包,鼓鼓囊囊的。我从他手里接过来,分量不轻,看来舅老爷早就准备好了。山里的早晨比较凉,山风一吹我还有些发抖。舅老爷领着我就往后山走,步子迈的很快,丝毫没有我昨天刚遇到他的时候见的到老态。我在后面跟着竟然有些吃力。不一会儿就觉得心跳加快,气也粗了。舅老爷却没有停下来休息休息的意思,一个劲的往前走。从村子向后山走,先爬一段三十多分钟的黄土坡,因为经常有人走,已经踩出了一条小路。小路周围草木稀疏,转头还能看见村庄。爬过黄土坡,村子就看不见了。小路一过山坡就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密林。茂密的树叶把道路遮得昏暗,仿佛又到了傍晚。沿林边有一条暗流唏唏呖呖而下,阴凉一下子迎面袭来,把前面爬坡的热汗变成一片冰凉贴在胸口。偶尔有飞鸟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飞起,把我吓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在林旁的土坡上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坟冢,据说是埋葬着那些意外夭折的人的阴魂。走到这里我觉得好像林间暗藏着一双眼睛似的,在紧紧的盯着我。舅老爷在我前面,头也不回,我心里咚咚的敲鼓。

沿着小溪在树林立穿行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的林子稀疏了些,草却越来越高。舅老爷在我的前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稍微一不注意就看不见他了。我忙喊他一句,舅老爷慢点走,等等我。这一分神的功夫,竟然看不见舅老爷了。这山高林密的地方迷路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摸摸胸口的辟邪花钱,咽了口吐沫。紧张的向四周打望。突然看到前面的草动了起来。我以为是舅老爷回来找我了,舅老爷三个字还没喊出口,一条黄狗突然蹿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那狗看见我也不走了,眼睛盯了我看。我斜眼看地上有没有什么石头木棍之类的东西,万一这恶狗伤人,我就拿起来给它一家伙。那狗盯我看了一会儿,转身跑开了。我出了一口长气,一抬眼,看见舅老爷正在前面的一棵矮树旁站着。我连忙提着东西,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舅老爷蹲下身子,摸了摸脚下的石头,对我说道,就是这里了。我拔开草一看,一条半米多宽的山沟出现在脚下,往远处延伸,草木夹杂,遮蔽的看不清深浅。舅老爷抓住稀疏的树枝,将身子探了下去,脚下踩实了,然后招手让我也下去。我将手里的帆布袋子放下,扒着沟沿,先伸出脚踩到底。然后抓了帆布袋,进了沟。这条沟越往下走越深,天空变成了一线。沟底下多年的腐烂的树叶软软的,踩不上力气。隐隐的有水气冒出,虽然是中午,沟里却昏暗的很。约莫着又走了半个钟头,沟两旁渐渐宽大了些,抬头望望上面,这沟已经下了有一百多米。我们其实已经在一个山谷里面了。

舅老爷在前面不走了,转过头来招呼我。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舅老爷指着前面一个黑糊糊的一座巨大的山石说,到了,就在石头后面。

我一看见这个大石头很是吃了一惊。这哪里是块大石头,分明是一颗被砍下来的头颅。这块大石头黝黑多孔,仰天一角凸显像一个人的鼻子,两侧就是凹陷宛如两个巨大的深深的眼眶,斜望着右前方。舅老爷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绕过这块大石头,身影隐没在石头下面半米多高的乱石堆后面。我提着帆布袋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去。

巨石后面堆着一堆乱石,舅老爷正蹲在乱石上面用手扒拉着石头。我凑了上去。舅老爷说道,把东西拿出来。我放下帆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舅老爷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掏出一个半米多长的小铁铲子来。舅老爷把铲子递给我,说道,开始挖吧。我很奇怪,难道罗卫东藏在石头底下不成?疑惑归疑惑,我手里拿着铁铲子,狠着劲的挖开了。舅老爷说,不要往地下挖,把这些乱石头移开就是了。我按照舅老爷的意思,将乱石往一边扔。不一会儿,顺着那块巨石,露出一个半米多深的洞口来。我才明白,原来当年罗卫东就是藏在这个巨石后面的一个洞里,舅老爷找不到罗卫东之后,就用石头将这个洞口堵了起来。洞口渐渐挖开,舅老爷从帆布袋子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往里面晃了晃。我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了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舅老爷说道,再挖大一些。我心里着忙,手里却没闲着,挥舞着小铁铲,一下一下地将堵着洞口的碎石移开。大概又折腾了十几分钟,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露了出来。

舅老爷看着洞口挖开,示意我闪到一旁,自己凑了上来,用力吸了几口气,闻了闻里面的气味,似乎能在其中嗅出什么东西来。舅老爷转身对我说道,你到里面看看,看能找到什么东西不。看我有些疑惑,舅老爷解释道,我在里面找过好多次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罗卫东双腿残废,除了这个小洞,能爬到外面去的可能不大。我想舅老爷说的不假,刚才来的时候,这条山涧有一段碎石嶙峋,踩上去都硌地脚疼,更别说一个双腿残废的人爬过去,估计还没爬一半就得被那些尖石开了膛。

舅老爷说完把手电筒递给我,就蹲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闭着眼睛喘气。我右手攥着小铁铲,左手拿着手电筒,踩着碎石块子,猫腰钻了进去。洞内寒意森森,我打个激灵,听见自己的牙齿格格作响。这个阴森的小洞从外面看也就十几平米,可是进来之后才发现却不小。洞底碎石铺的平整,上面一堆烂草苫,洞中间矗立着一块半人多高的大石头,大石头后面堆着几堆小石块。小石块旁边还有一团看不出颜色的破布裹着一堆东西,我瞅了半天才看清是一团黑漆漆的棉花套子,这估计就是当年罗卫东的被子。我用小铁铲翻看了一下那团棉花套子,一无所获。在靠近洞中央大石头的附近,有几块小石块垒砌的小石桌,小石桌上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油灯,这大概就是当年罗卫东用过的照明工具。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人居住的痕迹。手电筒晃动之间,彷佛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我打个冷战,慢慢地晃动手电筒,发现洞壁上似乎有什么痕迹。我咳嗽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子,又慢慢地照了过去。看清楚了,原来是一道石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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