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一身正气慑儿威乡里服务于民陪赔献真心]
“清光？”王灵敏听动静不对从厨房来，“咋啦？起来。咋不听话？就不怕吓着娘？”
石清光生下来遇上生活困难时期发育不良，体弱瘦小，胆小怕事。上小学破四旧，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热浪中得到锻炼，大无畏的激素作用？一年蹿一头。中学毕业成家里拔尖人物，高中里和体育结缘，毕业考入体育学院，留当地体工队任男排队长。婚恋两次都失败，无所谓的态度夹杂不屑一顾，一百不在乎的作风让女人讽传他的脑袋和球一样空。男同志们婆婆妈妈做更正，思虑整体严谨的帅才持家定然爱屋及乌，家道中兴。归根促不起他的恋情燃烧，多有遗憾。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纺织厂女工阮秋找石清光做自我介绍，业余爱运动比正当职业心强，作为挡车工没评过先进。她是厂女篮队长，她们队是系统冠军。本人外号“圆球”，婚姻一直是蹉跎岁月，无意听到如雷贯耳的石清光婚姻问题也是岁月蹉跎，鼓足勇气来相识，能否共勉石老师定夺。有意思，“圆球”发完广告走人。来而不往非礼也，石清光追上去约另会时间。一来二往，二人都感相见恨晚，他们有抓少年体育的共识，有办业余体校的迫切愿望，有强国强民的共同理想，没实施资本说来说去是空想。懊丧变成立志付诸行动，毅然决然共辞公职，做体育器材兼儿童玩具买卖，下海筹款。搭开放快车，俩人住在一起，阮秋有孕了才办结婚证书。
石清光有个同行铁哥们儿叫三杠，比他低一头，膀大腰圆有把子力气。二人常结伴进货，这回出了事。长途列车到目的地已近午夜，步行找旅店被一伙的哥围困，你争我抢往车上拽。的哥们分两伙交手了，五打三。他俩谁都没借机溜之乎也，好心拉架被当拉偏架挨打了，好心当了驴肝肺，三杠一膀子把个的哥扛出三米之外。石清光想到惹祸了，拉三杠快跑，撞进六个人的包围之中，突围就是打，两人互不相见了。突然听到三杠惨叫，石清光拼命冲过去，倒地的是个瘦子，背后飞来一砖又落在瘦子头上，瘦子再也不动了。死人的意念闪现，石清光玩命向外冲，在外围转无数圈，里外见不着三杠踪影。警察来了，混乱渐渐平息。终不见三杠的石清光孤独，彻身寒意，坐地抱肩才发现背包没了，摸摸裤腰一块石头落地，现金大数在。丢失的背包内有外衣、零用钱和几个证件，不好，证件好比凶手，警方拿到纵有一百张嘴难说清，石清光匆匆蹬上返回的列车。
儿子总算说个明白。苦宝问他来家里阮秋知道不。
“还没见阮秋？”王灵敏着急地说，“明天，明天我去让阮秋放心也帮她一阵子。你在家好好照顾你爹。”
“娘，我来给你们交个底还走，必须找到三杠。假如被警方带走，相信儿子不是杀人犯，能否水落石出，就看天意了。”
苦宝正襟危坐，要儿子先吃饭。石清光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爹娘俩人的饭，秋风扫落叶眨眼光。王灵敏再去做饭。
“晚一点，我先说几句。清光，还没给爹娘说过假话，爹还相信你。假如证件在警方之手你怕什么？砖是害人凶器警方会保护，那上面有凶手证据，比如手印。你不该跑回来，而是积极向警方说明问题。事到头迷，谁都可能犯懵头转向的错误。你娘也首犯糊涂，藏匿影响警方破案，窝藏罪嫌犯也得跟警方走一遭。随开放涌进来的有泥污不见怪，各色犯罪伺机待发，有让人难以置信的高发率。咱们这个家庭，犯事不准有躲避的态度，不能出嫌犯，更甭说罪犯。谁敢以身试法，爹送谁进去不会含糊。”
静寂的夜。嘭，嘭。这个时候敲门，似传说中刑场上的催命鼓那么慑人。
石清光惊异自语，真快。王灵敏显得慌张。苦宝端坐，镇定自若的平静里透着威严。
石清光从爹身上得到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的胆量和鼓励，疾步去开门。
“我找老石。”
派出所长老路的声音，他说为方正而来。王灵敏和儿子松口气。
方正在镇饭店请洪镇长和鲁副镇长，目的是把镇下马的橡胶厂弄到手，说大儿子方向在大队橡胶厂如何如何。宋家营宋大江和镇政府签订协议已经不可改变了，方正无理取闹，应不了他不让洪、鲁二位乡长走。老路去规劝，方正耍酒疯，出言不逊。老路找方向把方正弄回家，方向说他去也没好，这事非苦宝去才能解。方向去找拖拉机了。
“方正咋会干这种——。”王灵敏不可思议地说半截话。
石东山开拖拉机来，苦宝和方向坐车厢，方向毫无保留地对苦宝兜底。
大包干政策让方正欣喜若狂，他感到还有商业、企业私营的可能性，大儿子有如日中天的时机，偷笑断了肚肠子。大儿子方向曾是大队橡胶厂业务员，人们纳闷儿闷葫芦似的方向业务量最多的诀窍在哪儿。其实，方向是用心做事的人，方向性稳、准、韧。且不说以前，大分后方向知道爹暗渡陈仓之想，要他时刻准备着待机自办橡胶厂大发其财。方向也是共产党员，分不分集体企业争论正凶的时候方向劝爹重视苦宝的建议，自己有创业维艰的亲身体会，一旦分裂再树难，质量也有风险波澜。方正说还轮不上儿子说话。方向看透爹的小九九，对爹嗤之以鼻。当然，要他如何做的话也抛之九霄云外。方正生老大气，劲头转到老二方略身上，操持大车马匹，方略立马成了石村体面光彩的人物。方正并没为此开心，他怨老大叫方向真有方向，就是和他不一样。怨老二叫方略却没方略，老二把爹当指挥棒，还要求是支冲锋枪。方正火窝得不小，可对谁都不能说。方胜杰上任就访乡镇企业路，方正就催方略筹办橡胶厂。方略当胶厂工人不是隔行隔山的事，当帅却一筹莫展，找哥哥求援。方向帮弟弟只动嘴，方正又和他干一大仗。其实，方向真没时间帮弟弟，他和宋家营原胶厂厂长宋大江依宋大江之名把经营不善的镇橡胶厂租赁承包下来，方向将是经营副厂长，实话不敢说是怕爹骂他胳膊肘儿向外拐。
苦宝思绪万千，方正是有经济头脑的干部竟没看出来。
“我的条件一百不行，就敢肯定你们暗中有猫腻”。
拖拉机停了，方正的声音从饭店拱到大街。
苦宝进屋方正立马哑吧了，苦宝不是神圣也不是恶魔，石村人就是服他。他方正和苦宝实在是老知己圈内的人，不能让他说方正还是背着醋罐子要饭的——穷酸。
方正酒疯来了：“你咋来这地——方，我——咋来，来这地方。咱走，都不在这鬼——。”
方正蹓倒，左冲右撞，踢翻凳子，撞歪桌子。方向和石东山架他上拖拉机。
苦宝说方正爷一个灌俩，英雄不减当年。为了大儿子舍命陪君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呐。香油香，大口喝就滑肠，能把人泄瘫。酒喝少算好东西，多喝等于毒药。人多喝欢乐酒，讲笑话行酒令，哈哈一笑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新陈代谢快能多喝，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还有话不投机半句多，争论不休少调和人的场景糟糕，甚至对掐必是两败俱伤。日子越来越好，喝酒也该讲究讲究。挣钱道儿不论行业，不论一家人还是合伙人，心劲得齐才能一帆风顺。
方正打酣睡是假，用心听是真。自称瞎聊的苦宝张口话俗理不俗，都愿听。苦宝呀，说吧，这几年听你说得太少了，今儿没你解围，方正变方扁就臭名远扬了。方正心有遗憾，也有懊悔的自忖着。
石东山出远门回来没歇口气，开拖拉机又跑了，傍晚拉回一堆铁疙瘩。
瞧稀罕的乡亲来一院子。二棍子一百个不信，轻蔑的问题连串。
“东山开眼了，敢做汽车了，就凭这玩意儿？做车头还是车屁股？在屋里还是院里？”
石东山笑眯眯挑战似的回答：“做车头车屁股咱不敢，一辆汽车上万零件凑，我这堆铁疙瘩能做几十种汽车上必须用的垫圈，你信不信？”
“东山，大邦子不在光二棍子不响，你就别逼他了。”方万元说，“咱离一汽三千里，靠方大有，他不在了咋办？人家生产垫圈的不干了？为什么？”
“你想的是各家都养母鸡自己吃蛋，不敢养多怕蛋卖不出去。啥年代了，还手捧老皇历。现在家家养鸡，还有买蛋吃的，不是人们生活提高了吗。光自家的鸡多了吗？拖拉机遍地跑，汽车四处飞就没看到？大舅哥不是管收车零件的，垫圈也不只是汽车厂用，起码哪个县城也有修汽车的，他们就用各种垫圈。”
“东山，万事开头难，熟买卖舍得扔？”
“说到这儿大家都听好，正副支书找我说这事，当时真犹豫。他们说第一家要成功带动全村，让我去首先考虑的是接待、洽谈方便，信任度高，我就是块试验田。他们还说干赔了三一三十一他俩有份，赢了分文不取，让更多户看到希望加入进来是目的。乡亲们听清没？现在的干部不是指挥官了，是服务员了，跟着这样的领导为大家都好我改行值。你们常来看我开工怎么干，自己垫垫底。我看了几家街道厂和个体户的生产，安冲床最少的四台，顾工人十余个，一半的妇女。一年的收入——，你们猜多少？”
“万元户？”
石东山摇头，说两万还摇头，三万说得咬牙切齿了，石东山那藐视人的眼一撩没吱声。
方万元怒形于色说：“东山，你把乡亲们当猴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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