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横浸珠穗黯,
彼川风嚣卷寒花,
妖月佑轻筏。
顾尽五劫世相忘,
渡歌细细怔玉碟,
甘露屈成霜。
云虔寺
微雨轻注,竹色烨烨,天色微青,山路泥泞,行人稀落。
正瞧着从山下徐徐行来一路人,皆着素衣,披着蓑衣头戴斗笠,提着结筐,背着竹篓。
“箐缇,走稳了,你往前去,我来抱箐璇,”
身后的女子听罢便将挣扎着走在泥泞中的小团子举起来送到自家师父的怀中,“师父,箐璇重了不少,怕是不好抱了,”
“就是啊,箐璇,如今……也就是师父愿意抱你了,”
一行人笑嘻嘻地调侃着,看来平时也没少打趣自家小师妹。
“哼!你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女子怀中的小团子突然爆发出清脆的抗议声,粉嘟嘟的小脸死死地往怀里钻,小脑袋枕在师父的肩上朝师姐们做鬼脸,“略略略~反正师父又不抱你们”
“好了,到阑珊亭歇歇,这雨应当快停了,”
“好,”一众弟子随声应和。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立于山腰的凉亭,背篓篮子放在一处晾凉水,
“还是咱们云山的景好,”
“琵琶乱竹腰~”
“撒盘珍珠~当啷啷~”
“洒哟一串串,浪到秀女头吼~“
“哈哈哈哈哈——“
凉亭里盛满了脆爽的笑声,荡得老远……
“今日淋点小雨,却激出了兴致,妙啊~”
众女皆是开怀大笑,打着拍子哼着歌,互相嬉闹着。
箐璇脱下鞋子在石沿上刮泥巴,眼见着自家师父满脸沉思,“师父在想什么?你不开心吗?”
“师父,怎么了?”
“师父实在想你刚才那件事吗?”
一提到之前发生的事,众人都不开腔了,
大师姐箐缇眼瞧着情势不太妙,挽起裤脚拧了水挨着师父坐下来,“师父,你可是在担心之前山下……“
“是,”女子轻擦脸上的雨滴,眼眸满是忧思。
她空娩入佛门已久,领着一众子弟在云虔寺修行清身,今日下山……
“箐虚师姐,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人怎么就奇怪了,我看着挺正常的嘛……”稍远处有人轻声发问了
“那人我们看着是没什么大问题,可咱们大师姐和师父是能看出毛病来的,”
“那人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气质谈吐就是个普普通通地屠夫罢了,可他身上却生出一缕似有若无的死气!”
“普通人哪里接触得到?要么是和死气强烈的东西久处染了死味,要么就是……”
“他本人就是死物?!”
“不然,他身上的死气外强内虚,虽竭力克制压抑,但仍旧不可忽视,况且,死物能保持如此活性,简直不大可能……”
箐缇想起在山下的偶遇,那人着实蹊跷,行为举止像人,可气息却浓塞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死气。
空娩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死气倒还是小事,可怕的是她还察觉到周围隐藏的虚息,距离上次清剿还没过多久,这平静难道真的非得打破不可吗?
“你们近来小心些,没事不要出寺,箐缇你是大师姐,多关照师妹们,“
“谨尊师命!”众弟子们均埋首尊礼。
“师父……”
“静!”空娩突然站起身来,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亭外的雨雾,
箐缇也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掩着箐璇,大声呼告,“小心!有东西在逼近,”
“你们留在在这里,不许擅自行动!”
空娩交代完便搂起一旁的斗笠疾步掠进雨幕。
“箐奉,箐奕你们护着箐璇,”
“是!”
“悟序,悟尧,天斛列西南,天屈,天玺,天易列北,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