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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铁窗泪,新年(1 / 1)

?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失去自由,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和朋友。

我没有响亮的嗓音,也不具有动人的歌喉,但我有一颗诚挚的心,在这美好的夜晚,我要介绍这首我心中的歌,奉献给我的亲人和朋友。

我曾站在铁窗前,遥望星光闪闪,那闪闪的星光就象妈妈的眼睛一样,让我低下头来悔恨难当。

——当大街小巷充斥着这样的独白时,人们难免会感到骇怪莫名,这是谁,究竟犯了什么错?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曾有营销专家说:卖牛排要卖烤牛排时的滋滋声。这句话蕴含了丰富的营销理论,通俗解释就是,无论你卖什么产品,有故事才有市场。

《铁窗泪》的独白是迟之强,这是个有故事的人。1974年出道,1979年刘小青、唐郭强、陈充、潘宏一起被评为“全国青年优秀演员”,可谓前途一片光明,结果,83年严打,因为与人同居被揭发,又迫于华夏青年报记者的不实报道(说是他涉嫌轮X),被判入狱四年。事实上,这个时候人们已经知道他住牢是冤枉的,而且由于他表现良好,也能够参与一些社会活动了。

《愁啊愁》、《钞票》、《十不该》、《狱中望月》、《四大劝》等都是这张专辑里面的实力歌曲,其中《十不该》更是传唱极广,然而,只因为有迟之强的独白,人们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歌曲旋律和歌词并不怎么上耳、上口的《铁窗泪》。故事营销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独白是迟之强,但歌唱者并不是他。独白里其实说的很明白,是要介绍一首歌献给亲人和朋友,也说自己没有动人的歌喉,只是,人们习惯地以为这是他在谦虚。这是一个误会,但策划人周冠平并没有打算澄清。作为发起人的王小平,自然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公开这件事。他只是静悄悄地躲在一旁观察着,观察着提早一年发行是否会“水土不服”。他的判断是准确的,这一年的时间差在这里不是问题。老年人最喜欢用这首歌教训年轻人,在他们看来,这是积功德的事,年轻人则想要了解迟之强这个人的故事,希望从他的忏悔中找到人生。

火爆的销售并未让王小平欣喜,他在等着最后的数据被统计出来,前世历史,这一张专辑就销售了一亿多张,创造了名副其实的唱片销售神话,这一世,这个记录会不会出现呢?他要等等看。人们的惊诧、震惊,只是他眼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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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买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贴嘎嘎(门对、门画);二十九,杀只狗;大年初一,撅撅屁股乱作揖。每当有孩子唱起这样的顺口溜,新年就已经敲响了钟声。

新年临近,气氛总是怪怪的。每个人都变得非常忙碌,即便没有任何事情的孩子也非常忙碌。小孩子们对于新年大约还是充满了期盼憧憬的,至少此时的八零后全都兴高采烈,把这看做比生日都要重要的节日,他们可以获得一些钱作为过去一年辛苦听话的奖赏,可以买自己喜欢的零食,甚至可以买到自己期盼已久的玩具,他们很忙,忙着高兴,忙着享受快乐。而成年人也盘点着一年的收益,表面上愁眉苦脸,哭穷,心里都乐开了花。此时的生活真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年更比一年好,只要不偷懒,都能过一个丰年。他们忙着交际应酬,忙着寻找自己的尊严和面子,虽然快乐没有孩子多,也不算少。

不算未直播的56年,87年是直播春节晚会的第五年,依旧有很多新人面孔出现,依旧轰动全国。一曲《血染的风采》唱遍了大河上下、长江两岸,而演唱者徐亮也被推上了风头浪尖。周冠平已经为他制作了专辑,就等着晚会之后就开始发行,到时候,走亲戚送礼的时候送一张专辑,或者有客人来访,播放一曲,显示出自己追赶时尚的能力,这又是有故事有欲望的营销,不火才怪!至于凭借《故乡的云》、《冬天里的一把火》火爆全国的费祥,能否签约就看周冠平的办事能力如何了。

87年春晚真正让人期待的是零点以后的特别场。由于《西游记》的热播,剧组人员被邀请到了演播室,零点以后就是西游记的天下!(实际上可能此时只是将要拍摄完毕,尚未播出,小说需要,请勿纠缠此事)

王小平其实接到了邀请,他在这部电视剧里扮演了红孩儿手下的小兵,就是那个去找老大王却被孙悟空敲了的那个。虽然角色很小,但他的名气很大,童星当中以他影响里最强。他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哪里有功夫去排练?回到家就是祭灶官,村办厂、乡办厂、县里其他乡镇企业全都来他们家串门,不为别的,就凭他的图书馆,他们就舍不得离开!有的人甚至干脆打地铺住下来,像乞丐一样来这里汲取知识。脸皮够厚的,更是弯腰弓背,客客气气向他请教问题,虽然他并不多说,通常只说我记得哪本书里、哪份报上说……这些人还是心满意足,恨不得把他当财神爷供起来。哪里有时间啊!这就是成功的代价吧,这次第,怎一个忙字了得!

赵老太太也在特别场里露面了,和其他人一起表演了戏剧小品。人们大概并不记得那个车迟国王后吧?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这三个名字就广为人知了。算起来,他倒的确够资格去参加这个特别场。王小平想到这里笑了笑,压轴的节目看完了,该睡觉了。

大年初一,要去村里走动,爷爷弟兄六个,五个在农村,到他父亲这一代一共十六个男丁,不过这时大都没分家,因而总共去不了几家。不过,此时刚解散公社五年,集体的氛围还未消散,需要走动的人家很多。王小平爷爷的父亲弟兄两个,那么,王小平父亲的叔伯爷爷那一支人也要去拜年。

再往上数,能够推溯到清朝道光年间,这还不算完。真正算祖先,整个汲县市的人都会说,我们是山(西)洪洞大槐树下迁移过来的。

这就说到元末明初了,常遇春、胡大海在这一带讨饭吃,却总大大咧咧说“给爷一口饭吃”,于是除了一户实在有钱又有些眼光胡姓人家外,都不待见他们,不搭理他们,等到这两个家伙发迹了,就把这里的全都杀光了,甚至在路上撒一层细土,好逮住隐藏的人,——人杀光了,没人种地了,怎么办?朱元璋说,去西边迁移过来一些人吧。谁愿意迁移呢?他们使了诡计,说,不愿意走的站到大槐树下面就可以了。于是,绝大部分都被捆上绳子强行带了过来。甚至,解手这个词据说就是这次迁徙中出现的,因为手都被一串串地捆着,要方便就要解手,于是有了这个词。

也许是觉得王小平是个文化人了,为了显示自己也有文化,老人们总要唠叨这些不知道流传了几百年还是几十年的故事,什么王莽追刘秀,刘秀扳倒井饮马,蝲蛄救驾被杀,获得了断头能活的能力,什么赵匡胤祖先骗了杨家将祖先,什么朱元璋的母亲吃鱼骨头怀孕,什么李自成的父亲因为没有彻底实行裸葬,结果距离化龙升天只差了一个裤衩的距离,诸如此类,多半有几分神怪色彩,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就那么一代人一代人流传下来。

初二开始走亲戚,父母健在,出嫁姑娘要回娘家,如果父母不在,则一般推移一天回娘家。这一天,王小平一家一般跟奶奶回娘家,去他舅爷家。奶奶的兄弟是舅爷,因为那是父亲的舅舅,姥姥的兄弟则是舅姥爷,因为那是母亲的舅舅。一个“姥”字,区分了母系亲属与父系亲属,也算形象生动吧。

这个新年,让人震惊的注定不止《铁窗泪》这样的唱片。汲水村生产的各类糖果、饼干、方便面、罐头、玩具,不但在豫省的农村、城市出现,整个长江以北的地区(此处当然不包括西部)全都覆盖在内,统一的商标,统一的生产地,让经销商、其他生产商以及这些地区的居民、百姓都感到震惊、惊诧,汲水,那是哪里?

当王小平在大年初六的人民日报看到《汲水来了》的题目时,笑了。准备了三年的时间,汲水村的企业终于以一种引人瞩目的姿态登上了历史舞台。此时的乡镇企业,有南鲁北禹之称,代表两个著名企业家,现在再有一个“中汲水”,好得很。华西村?对不起,华夏第一村,你要让给汲水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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