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
牛广大哼唱着《走四方》,开着大众桑塔纳,潇洒地行驶在国道上。
王小平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见过了被称为“内地四大天王”的头一位,感觉真的很糟糕。说起来也真奇了怪了,内地四个歌坛新秀,两个有取向问题,头一位更过分,想起那个被偶然捕捉到的眼神,王小平连打了几个冷战,千万个草泥马狂奔而过,真想学一学不戒大师,让他和田伯光一样“不得不戒”。不过,恐怕即便那样怕也没用。算了,以后躲远一些吧。
87年在忙碌中过去了大半,他竟然感到了困倦。在不同的角色之间不断地切换,却仍然因为人才不足而没办法按照预想发展,的确会让人感到气馁。柳林没有找到刘勇,这也让他很不痛快,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到时候没有一个金融方面的天才操作,机会岂不又一次白白流失?报社的发展也屡屡出现波折,被审查的次数增多了,发行渠道也受到干扰,地方保护主义开始抬头。这些事让找到了海外文摘主编的好消息变得不那么动人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见一见这个新晋的主编。
谢鸿刚冲了一杯咖啡,外面突然下起雨来,哗哗的声音让人有些恍惚,使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件小事。大约是83年,那时他忙着出国留学的事情,整天昏头涨脑的,日子过得分不清楚日期,突然有一次在街上捡到一份报纸,上面介绍了一个天才儿童的事情,这使得他大为惊奇,从那时起他便一直关注着这个天才儿童的一举一动。如今回想起来,仿佛还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一天,也恰好是个雷雨天,那份报纸还是他捡来挡雨用的,只是恰好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报纸没有完全淋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院子里突然一片喧闹,他好奇地起身向外望去。呵,一个小山一样的大汉站在雨中,报社的人全都围在那里,一个个兴高采烈,像是过新年一样快乐。这个大汉是什么人,怎么这样受欢迎?
拿起那把带到国外又带回来的天堂伞,谢鸿走到门口,撑开伞,向人群走去。离得近了,他听到有孩子的说话声,猛然意识到那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人,连忙快步走了上去。
大半年的时间,报社又增加了不少新人,有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又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把埋藏许久的问题接连不断地抛出来,浑然忘了天空飘洒的雨水,和隐隐约约的雷声。
“你不到一岁就开始学写字了啊?”
“你两岁时画的第一幅画现在在哪里呢?”
“你最早学会的乐器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搜集粮票呢?”
“听说你十万元买了一套东方红邮票?”
“听说你有一个比你大三岁的女朋友……”
王小平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你们几个老人围在外面,任由新人围攻老板,是何居心啊?!他比划了一个“四道普”(STOP)的手势,牛广大便高声道:“请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张千对王媛说:“怎么样,你输了吧?”
王媛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王小平明白了,他们在拿自己打赌,看自己能够忍多久。真是闲得他们!
谢鸿恰好这时赶到,伸手笑道:“幸会,幸会,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王小平被他逗乐了:“你也听评书?”
谢鸿道:“受母亲影响,喜欢袁阔老。”
王小平耸耸肩:“我倒是一视同仁。”
张千说:“怎么样,开个庆祝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