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本人有实力，我们中国人没实力，那我们还抵抗什么？举手投降好了嘛，既保全了性命，没有那么多同胞流血，国土也不用千疮百孔，多好哇！龙处长，你说是不是？”
龙处长被孔先生问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黄一块，紫一块，却还是无言以应……
“打得过，要打，打不过，更要打！小小一个岛国，凭一点野心，凭所谓的军事实力，就把我们吓破胆了吗？”
“从东北，到华北，一路打过来，****胜过几场战役？是，没有几场，这我们都清楚……可每一个上了战场的将士，哪个说过屈服的话？死就死，牺牲就牺牲，流血就流血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死人，还叫打仗吗？”
“几个月前，我们运往华北一批炮弹，厂部的人随后带给我的清单信笺上头，就印着八个红色大字，敢问龙处长，你晓得是什么吗？”
“不逐日寇，誓不生还！”
孔先生将拐杖一丢，站起身来，手指向窗户，手指颤颤巍巍，“前天，就在前天，霞飞路上一伙青楼女子，举着旗子游行募捐，她们喊的什么口号？恨不生为男儿身，冲锋战场保家园……”
“龙处长，你身为堂堂少将处长，说这些话，令人寒不寒心，寒不寒心啊？”
龙处长再也忍不住了，将帽子从大圆桌上抓起，朝脑袋上一扣，“无知者无畏，真是无知者无畏！你们闹，你们好好地闹，告辞”
杜先生眼睛闭了一下，遂即睁开，并未起身，只拧腰微微一拱手，“慢走……”
墙上的挂钟“咔嚓咔嚓”地转动着指针……
“龙处长肯定认为我们迂腐，甚至是荒唐啊……”陈叫山淡淡一笑，笑容遂即消失，目光变得尤为坚毅，“我们现在就算是背着水牛上山，已经到了半山腰了，水牛，放不下来，山呢，还得爬！”
“既然人家不愿相帮，我们何须仰人鼻息？来，我们继续讨论……”
杜公馆内，一间房里，灯光彻夜长明……
月光照耀下的上海，今夜，并不平静……
一群嘴里喷着酒气的汉子，用滚轴支着庞大的铁疙瘩，眼珠子挣得通红通红，像要拼了性命一般，一下下地拽、推……
军工厂的战事代表，为提升众人士气，说，“来，我教大家唱一首军歌吧！”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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