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诺的表情相当复杂。似乎有些纠结。又好像有些悲伤。他咬着牙。恨恨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个亡灵法师。我也讨厌你们这群堕落者预备役。但是……但是艾薇儿喜欢你啊……我没办法……她的心灵必须要拥有一个支柱。不然她活不下去的……绝对活不下去……”
卢杰皱起了眉头。琢磨了一下。又不解的问道：“你说艾薇儿没有我活不下去？这是什么意思？”
卡萨诺没有正面回答卢杰的问题。只是轻叹道：“艾薇儿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大家都知道……只是教廷里其他人根本不能拯救她。也不愿去拯救她……她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面对着有些语无伦次的卡萨诺。卢杰愈发的不安了。仔细想想。艾薇儿平时受到的教育怎么也不至于培养出杀人狂。更不可能培养出对亡灵法师异常尊崇的人物来。这一切似乎另有隐情。
“给我一个理由。”卢杰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我为什么要……不去嫌弃艾薇儿？别忘了。这孩子已经准备在比赛里杀死我了！“
“不。她不会的！”卡萨诺情绪有些激动。他双手紧紧掐住卢杰的双肩。努力的劝说道：“她可能杀死任何人。却绝对不会杀死你！因为你在她心里已经是无可代替的存在了！所以……不管将来她是成为天使还是恶魔。如果可能的话。请你守护她！”
卢杰被卡萨诺这一连串话给有些唬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咦唔着点点头。虽然对艾薇儿不会对他下杀手这一点表示怀疑。但卢杰其实也并不讨厌艾薇儿。甚至隐隐的将艾薇儿当成知音。如今卢杰对艾薇儿的逃避。更多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行为。
谁叫艾薇儿的性格过分危险呢？
见卢杰点头了。卡萨诺才长舒一口气。他瞥了瞥正在巷口朝里面张望的维多利亚。又笑着对卢杰说道：“卢杰。那应该是古蒙帝国的维多利亚公主吧？你还是真是受欢迎呢……维多利亚公主这算是在享受最后的自由吧？”
“最后的自由？什么意思？”卢杰刚刚舒缓下来的情绪又紧张了起来。他被卡萨诺这一惊一乍可搞的有点受不了了。
卡萨诺扯完了艾薇儿的话题。心情相当轻松。对卢杰的态度也是相当和善。随口便回答道：“维多利亚公主初夏时。好像会嫁给罗萨帝国的某位皇子吧？届时将在教廷的天使大教堂举行婚礼。教皇陛下将亲自支持。这个消息她没告诉你？”
“难怪维多利亚的态度这么暧昧。难怪贝克汉姆对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嫉妒之情。敢情是因为……这个春天。将是维多利亚最后的青春……”卢杰愣愣的轻喃了几声。看维多利亚的眼神无疑也温柔了许多。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值的珍藏的回忆而已。不管她平日多么坚强勇敢。她终究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孩。
“对了对了。那个皇子的名字我倒是记的。好像是亨利吧？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的确是圣母院学院五剑客之首、王者之剑亨利皇子！我可是很期待和他交手呢！”
“亨利……维埃里第二轮的对手！”卢杰惊愕的叫了一声。根据巴乔的资料。他倒是知道亨利是罗萨帝国一个继承顺位不低的皇子。实力在罗萨帝国年轻一辈中算是翘楚。但是就算巴乔心里清楚。也不会在资料上写上亨利是维多利亚未婚夫的事情。
维多利亚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看待未婚夫的比赛的？
卢杰想起那个迷幻的夜晚。维多利亚几乎是用一种乞求的方式去争的一点点青春的回忆。只是恐怕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的青春会结束的那么快。让她刚刚说完分手又要恬不知耻的重新接近卢杰。
卢杰忽然觉的维多利亚相当的可怜。她是一个好强的女子。可面对着命运的嘲弄。她仅有的那一点点反抗却显的那么无力乃至可笑。
“主人。您看维多利亚那么可怜。干脆蓝徽比赛结束后。带着她私奔吧？”小白又开始出馊主意。
“不如……在赛场上杀了那个皇子？”翠花不知何时居然也露出了腹黑的一面。那娇滴滴的声音在卢杰的脑中回响着。最后竟和艾薇儿的印象重合了。
“凭维埃里的本事。全力以赴加上一点点运气。或许可以打败亨利。但要让对手伤残。估计很难……”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卢杰依旧思考了这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当他反应过来。连他自己都为这份大胆心悸不已。
“不如挑唆贝克汉姆。让他去宰了亨利？”魔龙伊布对这种话题很感兴趣。也来凑一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如果维埃里输了……贝克汉姆应该可以在遇见主人前两轮碰见亨利吧？凭他的个性……嘿嘿。也许主人根本不必烦恼。”
卢杰想起当初学院魔武对抗赛时。自己就曾拿维多利亚的事情撩拨了几下贝克汉姆。结果巴拉克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差点没被贝克汉姆的妒火给烧死。
想到这里。卢杰的心情有些矛盾。他即不希望维埃里输掉。但也希望亨利能落在贝克汉姆的手上……
卢杰和卡萨诺又瞎扯了几句。这才一同走出了小巷。此时此刻。卢杰看维多利亚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心里更萌生出一种朦胧的爱怜之情。但他深知自己和维多利亚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而且维多利亚对自己的感情也不一定是爱情。还是晃了晃脑袋。迅速转换了颇为沉重的心情。展露出一副“情圣”的笑容。亲昵的问道：“维多利亚。你现在想到哪里去玩？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现在该我陪你了。”
维多利亚的脸上掠过了一抹迷人的哀羞。她的眼眶变的湿润润的。那水汪汪的眼睛电力十足。看的卢杰心里又是一紧。感觉比凯撒灵魂碎片骚动时还要痛苦。
维多利亚的手指在饱满的红唇上划了几下。又快活的背过手去。笑道：“那么……咱们到费雷拉的香榭花园看看？听说那里搜集了大陆上绝大部分的奇花异草。比各国皇宫的花园还要漂亮……对了。我还想去逛逛首饰店。半精灵手艺的首饰价格不贵。做的还精细……我想想还有哪里……”
看着好像孩童般快乐的维多利亚。卢杰却快乐不起来。他明白维多利亚这是在享受人生最后的自由。
皇室就是一个牢笼。维多利亚嫁到罗萨帝国。就等于扼杀了她的下半生。
王子和公主的婚姻绝对不可能像童话世界里那么完美。更不用说维多利亚这种女人绝对不会喜欢那种深居简出的贵妇生活。她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如今这只鹰却要自行剪去翅膀走进牢笼。
这份无病呻吟的唏嘘或许是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的奢侈。但悲哀就是悲哀。公主的灵魂和农家女并没有什么不同。
紧紧扣住维多利亚的手。卢杰感到了一份温暖。这份温暖感染了卢杰日益冷却的灵魂。却也让维多利亚藏在心底的悲凉与卢杰均分。
如果可能的话。大家都不要长大。那该有多好？
不过。这终究是一个荒诞不羁的妄想。这个春天之后。卢杰和他的朋友似乎注定各奔前程。
当卢杰正准备和维多利亚手挽手离去时。卢杰忽然觉的身上一阵恶寒。本以为是凯撒灵魂碎片在骚动。可回头一看。卢杰却看见某位天使正朝着这边笑的灿烂无比。但那眼神之中却藏着杀意……
对于中央竞技场的光膜防护壁魔法阵。卢杰心里一直相当在意。因为这个魔法阵可是“黑色十字架”组织出人出力设置的。
卢杰假设过这个可能性。那就是魔法阵有问题。只是这个可能性经不住什么推敲。且不提这个魔法阵能够一举扑杀在场的十多万观众和数百名强者。就说在场那么多魔法大家。不至于连那个魔法阵的功效奥妙看不出来。若那个魔法阵真的有什么隐藏的机关。那卢杰也认栽了。
不过卢杰出于谨慎。还是在和维多利亚约会的途中刻意改变路线经过竞技场。又随便扯了些“感受古老文明气息”之类的鬼话。掏了点钱打发了门卫。便和维多利亚一同进入了竞技场内。
没有举办活动的竞技场显的相当空旷。不过还是有着一些工作人员在维护场的、打扫席位。
昨日的一场场激战在场的内留下不少火烧斧凿的痕迹。原本平整的石头的板变的坑坑洼洼。卢杰一直在意的魔法阵倒是大体保存完好。不过也有部分区域损坏。正由几名当的的炼金术士带着一群学徒忙着修补。
卢杰虽然没有罗宾那么变态的魔法阵分析能力。可多少也能看个大概。他牵着维多利亚的手。一齐爬上最高的看台吹吹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明天的比赛。不过眼睛却不断扫描着魔法阵的结构。分析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的方。
最后。卢杰还溜到场的内。和那些当的的炼金术士们扯了一会。确认这个魔法阵的确只存在光膜防护壁的功能。而且场内场外都有几个备用的启动点。不用担心有人困在里面出不来的情况。而且就算是有人居心叵测用这个魔法阵囚禁旁人。顶多也就装的下几百人的样子。和卢杰梦中听到的那个恐怖的数字相差甚远。
这些炼金术士对于“黑色十字架”组织也有点印象。在他们的眼中。“黑色十字架”不过是一个带有魔法研究会性质的宗教组织。在费雷拉城贫民窟中发展了少量信徒。不过影响不大。平时的活动也不怎么积极。这和卢杰先前打听到的情报相差不大。
到了这里。卢杰对“黑色十字架”组织阴谋的调查陷入了一个瓶颈。若不是犹记的凯撒灵魂碎片骚动带来的痛楚。卢杰几乎都要认为自己那晚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