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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航(2 / 2)

(阿济格所指的是:两黄旗的旗务大臣索尼、鳌拜、图赖、图尔格、谭泰、拜音图、何洛会、塔瞻八人在太宗庙前发誓,“先帝有皇子在,必立其一,他非所知也!”后来,当初立盟发誓的人中除了索尼、鳌拜、图赖、图尔格四人以外,其他都叛变投降了多尔衮,这也就是为什么顺治亲政,重用索尼、鳌拜、图赖、图尔格四人的原因。)

多尔衮双手抱肩,忧郁地紧锁双眉,“我也犹豫,已经索派快马回圣京(沈阳)向范章京(范文程)问计了。还是听了咱们的诸葛亮的意见再决定吧!”

“可天上高飞的雄鹰要有自己的主见啊!”

多尔衮点点头,拉着两个帮助自己夺取大位的兄弟走到展开的地图前面,坚定地说:“我的意思,不管吴三桂真降也好、假降也罢,决不去喜峰口,而是兵进山海关,逼着吴三桂达成城下之盟。就算和汉人决战,也要光明正大地从正面打击他们。这样,不但摧毁他们的身体,还能摧毁他们的意志!如何?”

“好!有气魄!这才是我们女真 ‘墨尔根代青’的风采!”两位旗主王爷都叫好道。

多尔衮一直等到四月十六的晚上,才得到范文程赞同的回复。可以说,这是这个年轻人短暂的一生中最长的一日了!

大计已定,多尔衮一跃而起,他深知时机天降,来不得丁点犹豫,号角声立即响起,八旗军如离弦之箭,赶赴山海关与李自成军做正面决战。

翁后决策,饶是大战略家手笔。此后,清军以每天二百里的速度插向山海关,相当于红军抢渡大渡河的速度。而李自成离开北京后,磨磨蹭蹭。北京距山海关四百余里,大顺军竟走了八天,平均每天三、四十里,结果与清军差不多同时抵达山海关。如果李自成早一天到,山海关之战就不是后来那个结局了。在次日发生的决定中国命运的山海关大决战中,多尔衮命吴三桂先与大顺军接战。大顺军越战越勇,吴三桂眼看就不支了。多尔衮此时挥军出动,万马奔腾,山呼海啸。

有一个传说,多尔衮镶白旗的重骑兵的战马平时是不饮水的,而是饮血。杀俘虏的血饮马。马饮惯了血,对水不屑一顾。打仗前一天,往往不饮马,让马特别饥渴。上了战场,战马一旦闻到血腥味,奔腾嘶鸣,眼睛发红,简直像狮子一样。骑这种马陷阵,无不克。也许这就是,汉家军队畏惧清军的一个原因吧!

总之,在历史的同一时刻,伟大的人们一些下意识的举动,决定了世界,决定了千万人的命运。李自成为了睡一个安稳觉,只是耽误了一天,却由此丢掉了江山!多尔衮经过一夜未眠的等待,就拓手得到了江山!而这一夜,明磊却在海船上等着逃离这片江山!

当明磊一觉醒来的时候,以近中午时分,世界什么也没有改变,也什么也没来得及发生。明磊走到甲板上,大陆早已看不到了,海水还是浅蓝色,明磊知道还没有离开渤海湾。海风充斥着腥味,海天一色,海鸥明显比二十一世纪多,船只在水中晃来晃去,颠簸得利害,小德子看来是头一次出海,已经开始晕船。明磊告诉他,出了渤海,等海水变成深蓝色,比现在要颠出十倍时,小德子的脸都绿了。

明磊在船舱照顾小德子,不是看书就是练字,饭菜也是叫进来吃,只是偶尔出去透透气。船老大却觉得明磊深居简出的,越发恭敬起来。

明磊到明朝的时间不长了,老实说,明磊觉得自己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真是怀念过去那种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的好时光。突然觉得,拿着这一千两纹银去买点地做地主算了,可一想到《红楼梦》里的甄士隐被岳父算计得倾家荡产,自己举目无亲的,多半,不!一定没有好下场!根本就没有一个能让人安心坐良善的制度,妈的,什么世道啊!

小德子躺在床上既难受又无聊,看着明磊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发狠,现在竟坐到床前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大声宣誓道:

“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为自己后为他人…..”

小德子没等明磊说完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松了口气,不是自己做梦,是这小子疯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德子觉得快让明磊给逼疯了。每天白天,都要教明磊识字练字,但关键在于识字时这位主子爷是天才,一点就通;练字时主子就变成白痴,这要是在宫里,老公公的窝心脚早就踹上了。最可怕是,爷总是说疯话。前个儿晚上,吃饭误了点,就拉着伙计抱怨,

“现在还是很不习惯。你们这些人太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了。机械钟表十五世纪就发明出来了,但现在我几乎没见过钟表。你们把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但时辰的概念十分模糊,仅指一天的十二分之一,且从一个时辰到另外一个时辰之间没有明确的标线。凭什么说我误了点。”

唬得船老大一个劲的给他赔不是,但疯子的名声全船人都知道了,小德子觉得很没了面子。昨个儿更是跑进来,大骂衣服没有口袋,不方便就算了,但好容易瞅见几个MM,宽松的腰身剪裁掩盖了身体所有的一切曲线,就能看见一张施了白粉的脸,真是相见不如不见。当时小德子也就以为明磊是个无赖。

可今个儿一早,人家苦主的管家就把他找去,

“你们周爷是真疯还是装疯?昨个儿我家夫人和小姐看看海,别人顶多远处偷看,可周爷竟闯过来打招呼,盯着看了个够,最可气的是临了还叹气摇头说不如不见,害得我家二小姐要投海。不是看他高大威猛的,我们早揍他了。看你还是个明白人,去说说,让你们爷给我家老爷赔罪去。”

小德子的脸臊得通红,可和明磊一说,明磊却笑弯了腰。小德子逼明磊言了一天的礼,告诉他晚上去认错用得着。可明磊却和小德子进行了一场中华礼仪的大辩论,说小德子把礼节变成生活中的繁文缛节,接着变成人际间的一场社交灾难。

小德子听得目瞪口呆,没法子,谁叫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才呢,只好亲自过去磕头谢罪。凭着亮自己是周皇后身边办膳的执掌太监的身份,总算把事情平了。要不是小德子说明磊时清醒时糊涂的,看来人家都有心把二小姐嫁过来。明磊在小德子眼里一点威严都没有了,他拍着明磊的肩说:

“好好跟着俺,多大的事也给你平了。”

明磊很是佩服孔老二起来:小人真是难养也,亲则不逊,远则生怨。看来伺候他晕船以来对这小兔崽子太好了,于是明磊马上改过,灼灼实实地揍了小德子一顿。第二天又揍了一顿,因为小德子的指证,所有人都认为明磊是个疯子。但明磊却知道,这是他在明朝最快乐的时光之一。许多年以后,小德子也同意了这个说法,那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农历甲申年的五月二十四,宜出行,周明磊弃船登岸,进入了杭州城。

明磊一直等到所有人都下船,也没有动,果然,仁会的人寻上了船。来接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书生,白净的窄脸,纤细的身材,眼睛不大但黑白分明,举止得体,带着两个仆人,和明磊一样的素色绸衫,看来信教的人生活都非常俭朴,一副短胡须,让明磊瞅着别扭。来人叫高彦颐,是个贡生,一嘴软软的官话说得倒十分好听。

杭州是当时远东的贸易中心,缤纷多彩,对不同的人来说,杭州有着不同的意义。对明磊来说,杭州抵抗清兵的时日不多,城墙也不够厚实,但它是大运河南段的重要港口,是沿海岸线北上和从内地东运而来商品的集散地,纺织品和书籍的主要生产地,无数徽州客商的居住地。

高彦颐耐着性子给明磊解释这个、解释那个,觉得好像在陪一个傻商人了解市场。在高彦颐眼里,杭州是一座古刹林立的故都,漫步的湖边胜地,还是优雅的私家园林的所在。明磊发现了这个问题,也就不再纠集于此,而是寻找两条不同取向的交叉点,女子、青楼。于是,主客相聊甚欢。

在明磊的坚决要求下,高彦颐只得不情愿地答应当天动身奔赴扬州。明磊在西湖边上吃过午饭,回味着西湖醋鱼的滋味,高彦颐酒喝得有些高,指着龙山大谈当年大昭庆律寺每年正月十五的花灯节。最有趣的是,每当节日过后,游客丢失的废物堆积如山,唯一的未被扔掉的是丢失的女人的绣鞋,这些鞋子一律被挂在树上,用以提醒人们今年在夜幕的掩护下又有多少女子在山上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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