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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逐鹿 第四十五章 势危(2 / 2)

一来可以安抚刘良佐,二来也可防范大军失利后,汉军的蠢蠢yù动,谭泰马上领会了此等一举两得的好计策。于是,也挤出一个笑脸,“刘军门对朝廷队忠心,有目共睹,什么时候,也不能让忠臣吃亏啊?

这样,本将军做主,将南营的那两万五千汉军划到刘军门麾下,如何?”

这年头,有兵马就有一切。刘良佐高兴得恨不能去舔谭泰的脚,谢过恩,就忙不迭地去南营上任去了。

看着刘良佐出帐,伊尔德和谭泰相互看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没想到啊!进入十月还没有多少天,江西的局势就急转直下,不用伊尔德提醒,谭泰也知道现在江南行省(南直隶)的兵马全部被克勤郡王勒克德浑带到湖南,配合郑亲王围攻衡阳。目前,整个南方都兵力空虚,短时间内是不会有谁能来救援自己了。而且,即使自己好意思张嘴,摄政王的救兵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看来只有靠自己独自奋战了。

谭泰抬头看了一眼伊尔德,见这个侄儿张张嘴,yù言又止,不禁苦笑了笑,“这个小子,又是想劝自己和副帅何洛会和好,真是昆腔的戏文看多了,以为相互说几句好话就尽释前嫌了?”

伊尔德也猜到谭泰是在笑自己天真,可身为一军之主,五万多大军身处十几万敌军的内外夹击之下,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就算是杀父之仇,也比不上数万将士的xìng命重要啊!再不许饶州何洛会的兵马回援,和自杀何异?

不能再顾忌这些了,伊尔德坚定地看着谭泰,“大将军,现在敌我之势逆转,应立刻下令,命饶州再加派一万兵马回援南昌,同时,严令副帅何洛会立刻转道,rì夜兼程赶奔南昌合营。只要我军近九万大军能顺利收缩在南昌城周围这片地势开阔之所,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明军,也奈何不了我们!”

谭泰当然知道这是最可行的办法,但让何洛会天天在自己身边,看着这些将校比对自己还恭顺的态度成天围着何洛会转,想想,都让人受不了!

但无可奈何啊,可近十万大军,吃什么呢?想着,谭泰的心哆嗦了一下,这话不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啊!便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追问了一句:“万一,德安失守,军粮如何解决?”

伊尔德一愣,瞬间竟有了转身离去的念头。“这个谭泰,应该如何,不应该如何,还用我告诉你吗?这不是诚心要自己背这个骂名吗?”

但转念一想,“什么都不为,就为了全军的安危,摄政王是何等jīng明之人,想必也不会因此怪罪自己的。”

便赌着气说:“现在,明军一点攻打它的动静都没有,明显是准备围城打援,再去救援德安,如同去送死,只要等到饶州的三万兵马到齐,那时,只要全军齐向德安进军,明军胃口再大,也不可能吃掉咱们的!

现在,一切就看觉善自己的运气了,只要明军不全力攻城,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至于解围德安之前我军的粮食……..”

伊尔德停了下来,满心希望谭泰接过话茬,但他再次失望了,谭泰楞楞地瞅着自己,就好像一个白痴似的。伊尔德深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还有十二三万百姓关在北面的营寨里吗?

明军所能带了粮草不会太多,除非他们打下德安,否则,他们是耗不过咱们的。”

“是吗?可万一我军吃人的消息传扬出去,总不会太好吧?

容我再想想!”谭泰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既痛苦又为难的神情。

伊尔德赶紧低头,否则眼珠就要滴血了,暗叫着自己的名字,千万不可动怒,但他也清楚,不管将来战果如何,落在那些汉族文人的手里,口诛笔伐是少不了的了,只恐怕从此之后,吃人恶魔的污名就会跟随自己一生了!

越想越头疼,实在后悔,“贤侄!“人家只是嘴上说说,自己还当真了?伊尔德没有搭理谭泰,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诱使伊尔德说破此事,只能算是谭泰下意识地本能防御,因此,谭泰可没觉得亏欠伊尔德什么,此时,他的心思还都在惦记着何洛会回兵以后的如何、如何。所以对伊尔德的离开,谭泰根本就没有太过在意。本来嘛,还没和敌军正面接触,自己前后一共已经损失了两万四千多兵马,两员大将,这等惨事,不更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咀嚼一下吗?

于是,谭泰不情不愿地写好军令,用了大将军印,派人骑快马给何洛会送去以后,象是被人吸干似的,一个人呆坐在帅帐中,一动未动。在没有人的时候,脱去主帅的面具,此时的谭泰被深深的挫败感所咀嚼,神经也是异常的敏感。扪心自问,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每一步都是谨小慎微,此次出征,可以说是历年来,自己最重视、下的功夫也最大的一次,兵都是jīng兵,将也都是良将,就连那个自己一向鄙视的刘良佐,也没有犯什么致命的错误,可,结果却是这样?眼看到手的胜利真的就要擦肩而过了吗?

真要如此,自己如何回京?如何面见摄政王呢?

手下的亲兵蹑手蹑脚地进来,将饭菜摆好,见大将军面无表情,知道这两天脾气大,一个伺候不好,就会挨鞭子,更不敢出声,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一个半时辰以后,得到九江、德安的急报,伊尔德急匆匆地来到帅帐。进来一眼就看见帅案上的饭菜竟是一口没有动过的样子,知道谭泰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坚强,心里多少好过了一点,转身招呼亲兵进来将这些冷饭撤下。

平心而论,伊尔德也觉得仗打到这份上实在是窝囊,要怪,也只能怪大将军时运不济!出征之前,谁不是说,伪明的小朝廷整个一盘散沙,各路贼首们(指诸侯)也是一帮辎铢必较、满脑子都是如何扩大自己地盘的蠢货?谁成想,这些人转了xìng,开始真正关心起旁人的死活了?

就算在摄政王眼里,也只是料到周明磊可能会出兵赣州,拔之,既可做为广东的屏障,也可牵制我军,谁会想到,此人竟敢绕城而过,吉安府也是望风而降,短短数rì就攻到了德安!

其实在伊尔德内心深处,对谭泰听了库尔阐、喀尔塔喇、刘良佐的鼓动,洗劫了方圆百里的村落的做法很是看不上。喀尔塔喇从来不把汉人当人就不必说了,库尔阐不就是因为贪墨而丢的官吗,和刘良佐两个一拍即合,能是什么好东西?可你谭泰不应该啊?徒自号称文武全才,“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等浅显的道理,《三国》诸葛亮七擒孟获那章写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就被说动了呢?

但事后亲眼见到,谭泰也是满满几十大车的往京城运,伊尔德的心算是凉了。报应啊!报应!要不是枉杀了近十万百姓,将他们生生推到了伪明的一边,也不会人心尽失,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据说是他们大圣人孟子的这句话,实在不欺人啊!

可这个周明磊怎么就运气这么好?将这些优势运用得如此淋漓尽致,就像是早有预谋似的?预谋!这两个字象一道利闪在伊尔德的脑海中闪现,吓得他一机灵,天底下哪有未卜先知的人啊?

伊尔德不敢再深想下去,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赶紧亲自给大将军倒了一杯热茶,不经意地说:“其实,咱们不过遇到一点小的挫折,大局未损。只要将帅齐心,一定可以否极泰来的!

到底因为什么?大帅对副帅如此嫉恨呢?”

前面的话谭泰没怎么上心,但最后一句,却是被人说中的心思,一肚子的委屈总算有机会倒一倒了,“因为什么?贤侄是不知道他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何洛会此人一向嫉贤妒能,为了怕本帅在摄政王驾前抢了他的风头,真是不遗余力,极尽诋毁之能事!”

说道当年的丑事,谭泰当然说得含含糊糊,让伊尔德费了不少气力才明白个大概,何洛会说这等话的时候,也只会跟近亲、好友讲的,看来问题就出在传话的这个人身上,不禁追问道:“此话一时真假难辨,到底是何人向您言明的呢?不会是喀尔塔喇吧?”

伊尔德很机灵,特意找了一个死无对证的人来说事。而谭泰一听“真假难辨”!心头的火一下就冲到了脑门,暗骂道,绝对千真万确,什么王救我!王若拯我,我杀身报王!这些话均出自自己的亲口,岂能有假?但这等事,又怎可明说?好在伊尔德也不是外人,如此,只有用传话人的身份打消他的怀疑了。

“贤侄,也不想想,谁不知道喀尔塔喇和鳌拜交好,真要是他说的,叔叔我岂能信他呢?此话不可外泄,以实情告我的是镶蓝旗满洲副都统。”

“萨哈岱!”伊尔德不禁叫了出来,十分怪异地看着谭泰。

在伊尔德看来,谭泰也太蠢了,萨哈岱的亲嫂子是当年先皇下旨,远嫁而来的蒙古科尔沁部的博尔济吉特氏,当今太后的同族!他说这些,能安什么好心啊!

但话到嘴边,伊尔德突然想到,如果真向自己料到的那样。刑部大牢!摄政王往见!这是多么隐秘的事啊!太后尚且知道得一清二楚,眼下这个帐篷,四处漏风的,不是更加不安全吗?

又一想,当年世叔扬古利在世的时候,就对这个胞弟的热衷跟风很不以为然,一再告诫自己,“不管哪位贝勒当了大汗,都喜欢低头拉车的牛,兴许给你的不会很多,但牢靠。做亲信,得到的是多,但无功受禄,容易让人眼红,失去的必快!”

想到此,伊尔德算是打定主意,摄政王无后,皇上早晚有一天会亲政的,自己不过一个低头拉车的老牛,给谁拉不是拉?何必要趟这里的混水呢?

谭泰可不知伊尔德到底在想什么,不停口地问道:“怎么?贤侄不信?”

“信!萨哈岱出了名的厚道人,怎会说谎?”说这些的时候,伊尔德很不自在,毕竟这是自己的族叔啊!于是,赶紧换了话题,“昌克赤(满语叔叔的意思),不管怎样,大敌当前,还是捐弃前嫌为好啊!”

谭泰一摆手,“贤侄以为族叔是什么人?这点道理会不明白?只是,就算何洛会返京后不会大肆宣扬是他的功劳,但叔叔总觉得是欠了他的,心里不痛快啊!

但和国事比起来,这又都算得了什么?依着你上午所言,我早就将军令给他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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