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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交锋(1 / 2)

?海斯廷帝国首都,蒙罗维亚,光明教总部。

数百道柔和的、乳白色的光芒从殿堂顶端的晶石里面散发出来,将殿堂的每个角落都照耀的如同白昼般明亮,其中最明亮的光柱直上直下,恰好将一座镶嵌着无数黄金和珠玉的宝座笼罩起来。

一个面容清瘦、长须飘飘的老人正襟危坐在宝座中间,金冠的下沿露出斑白的发梢,合体的洁白长袍绣着华美的金边。他的右手握着象征身份的权杖,空出来的左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跪拜在高台下的骑士,“格兰特的伤不要紧吧?”

“托陛下的福,”权杖骑士托尔低下头颅,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已经完全康复了。”

“嗯,很好。”首席红衣主教瓦尔伦斯微微颔首,接着话锋一转,说道“此次追捕亡灵法师,你和萨鲁曼同时出手,总共有九名牧师和五名骑士参加了战斗,并且个个实力不弱,最终却落个铩羽而归,我的孩子,难道你不要向我做出解释吗?”

“陛下,撒鲁曼大人是不是已经向您报告过了?”权杖骑士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是的,”红衣主教淡然一笑,“不过,我还想听听你的说法。”

短暂的沉吟之后,托尔清了清嗓子,把整个战斗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如此看来,以我方的实力,只要应对得法,即使各自为战也能将冒险者制服,所以萨鲁曼的胆怯和自私并不是失败的关键!”瓦尔伦斯问道,“你认为呢?”

“陛下明断!”托尔点了点头,说道:“在那帮神秘人物插手之前,我们的确已经稳操胜券。”

“有意思!”红衣主教脸上浮现出值得玩味的笑容,“以你的实力,既不能留住他们,也不能从他们的魔法和武技中发现任何端倪,这伙人确实不简单啊!”

“陛下,正因为无法找到任何端倪,反倒让我找到一点线索。”

“哦,是吗?”瓦尔伦斯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第一,这伙人一律黑巾蒙面,显然是害怕被认出来,也就是说,我方肯定有人认识他们!”

“分析的很有道理,继续。”红衣主教投以鼓励的眼神。

“第二,事后我曾经仔细检查过对方遗失的武器、箭矢,竟然全部是菲尼克斯出产的,并且没有一件附加了魔法。”

“这说明什么?”瓦尔伦斯笑问道:“他们是从菲尼克斯来的?”

“陛下,请恕我无礼。”托尔回答道:“恰恰相反:他们非但不是从菲尼克斯来的,反倒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去的!”

“为什么?”

“众所周知,菲尼克斯当地的武器品质一般,哪个高阶武者会用这么差的武器,所以可能性只有一个:他们刻意为之!”托尔继续分析道:“袭击者总共只有十几个人,但进退自如,配合默契,实力强大,竟然能在我们四人联手之下,从容遁去,即便是与圣殿骑士团比起来也不遑多让,放眼海斯廷帝国,能做到这一点的武装组织并不多。”

“你认为是‘他们’在暗中插手?”瓦尔伦斯随手向外面一指。

“是。”

“仅仅凭借这两点就得出结论,好像太牵强了吧?”

“我还要其他证据。”托尔信心十足地说道:“第三,冒险者当中有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使用的长弓从外形到威力都很像是传说中‘精灵之怒’!”

“精灵之怒!?”瓦尔伦斯微微一愣,“一直掌握在洛林家族手中的‘精灵之怒’!?”

“正是。”权杖骑士进一步解释道:“这就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会有人甘冒奇险来解救冒险者了。”

“这么说,袭击者并不是冲着亡灵法师来的!”红衣主教凝神沉思。

“绝对不是。”说到这里,权杖骑士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个所谓的亡灵法师,仅仅能召唤出几具骷髅而已,能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此外,我还有一个最强有力的证据。”托尔缓缓说道:“就在我准备对亡灵法师下杀手的时候,那个名叫艾达的弓箭手突然叫出了我的全名,并且用命令的口气让我住手,那种语气,只有握有相当权势、或者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才能非常自然的带出来,我差点都想服从她了!”

“孩子,你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瓦尔伦斯从宝座上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我听说洛林公爵有个女儿,今年还不满二十岁。”

“洛林公爵胆子也太大了吧。”托尔不解地问道:“以米伽勒大人的脾气,凡是和亡灵法师有牵连的人都难逃一死,即便他贵为公爵,恐怕也很难幸免。”

“但是你有什么证据?”瓦尔伦斯笑吟吟地说道:“所有这一切,都来自你的推测,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认的。”

“可是那张弓和他的女儿能否认得了吗?我可是记得她的相貌和语气的。”托尔提高声音说道:“我保证只要再见到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等下就跟我走一趟,到洛林公爵的府邸拜访一下。”

“拜访!?”托尔“噌”地一声站起来,“老师,您不是开玩笑吧?”情急之下,他竟然忘记了主教的称谓,喊起以前叫惯的“老师。”

“我的孩子,看把你紧张的,”瓦尔伦斯从高台上走到骑士面前,和颜悦色地安慰道:“纯粹是礼节上的拜访而已。”

“可是一旦证明了我的推测的话,洛林公爵乃至整个家族不是都要大祸临头吗?”托尔语气急促地说道:“他的为人和口碑一直不错,咱们总不能把他往死路上推吧!老师,还是不要去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行不行,求求您了!”

瓦尔伦斯嘿嘿一笑,用异常严肃的语调说道:“如果洛林公爵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他根本就不配玩这个游戏!”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权杖骑士还想继续求情,却被红衣主教厉声打断,“你并不是唯一看到那张弓和那个女孩的人,你会向我报告,难道其他人就不会吗?萨鲁曼临阵脱逃,我为什么不能惩罚他?这些你都想过没有,我的学生!你现在已经是骑士团的首脑之一,应该学会更加细致、更加敏锐地看待问题,而不是像个孩子样幼稚!”

“神圣之杖”被骂得不敢出声,连连点头。

看着昔日得意门生窘迫的样子,瓦尔伦斯摇了摇头,吩咐道:“去,把撒鲁曼叫上,就说要到洛林公爵府邸拜访。但是,不要告诉他为什么去。”

“什么,精灵之怒?”洛林公爵双眼圆睁,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巴张开呈‘O’字型,至少能放的下一个鸭蛋,“阁下,您确认自己在菲尼克斯境内看到过‘精灵之怒’?”

公爵的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身材魁梧,下巴上蓄着浓密的红胡子,显得威猛粗犷。洛林公爵是海斯廷帝国皇帝的表哥,又是帝国神佑骑士团的团长,可谓位高权重,而他为人却非常低调,对待部下和同僚都和蔼可亲,故而在官方和民间都有不错的声誉。

托尔从侧面打量着对方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都不像装出来的,再加上公爵大人以往的口碑,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心开始动摇起来。

“托尔,你就把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形原原本本跟公爵大人说一下。”红衣主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若无其事地说道:“那张长弓不是“精灵之怒”,当然最好,否则,公爵大人该仔细检查检查府上的防卫和贵重财物了!”

“依我看,最好还要清点下人数,”坐在瓦尔伦斯左手边的萨鲁曼紧盯住洛林公爵,阴阳怪气地说道:“说不定有人不小心跑出贵府,到菲尼克斯去了!”

“萨鲁曼!”瓦尔伦斯瞪了他一眼,“不可以捕风捉影。”

洛林公爵耸了耸肩,说:“所谓无风不起浪嘛,还是麻烦托尔把事情的原委说一遍,也好让我洗脱嫌疑。”

托尔把自己与冒险者战斗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在说到魔弓手艾达和神秘袭击者的时候,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同时仔细观察公爵大人的反应。

然而,洛林公爵的反应无懈可击,完全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个紧张刺激故事的正常反应,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故事听完之后,公爵意犹未尽地说道:“瞧不出来,这些冒险者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他们自甘堕落,与亡灵法师为伍,实在可惜。”

“公爵大人,您不觉得魔弓手使用的长弓与精灵之怒非常相似吗?”托尔迟疑着问道。

“哈哈,哈哈——”,洛林公爵仰天大笑。

“公爵大人为何发笑?”瓦尔伦斯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是他们太笨,还是其他原因?”

“主教大人,请原谅我的无礼。”洛林公爵立刻向红衣主教欠了欠身,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把那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弓,与我们家族世代相传的精灵之怒相提并论,实在太过荒谬了!”

“愿闻其详!”瓦尔伦斯把手章一摊,示意对方继续。

“如果你们看过精灵之怒的威力,就不会这么想了!”洛林公爵用自豪的语气说道:“毫不夸张地说,以圣殿骑士和光明祭司的威力,都不可能挡住精灵之怒的全力一击!”

“什么?”托尔吃惊不小。

“不可能!”萨鲁曼撇了撇嘴,“你这是危言耸听!”

瓦尔伦斯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那能不能麻烦公爵大人给我们展示下这张传说中的魔弓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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