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要是能录取，以后不就算是鹿哥的学生了？感觉好幸福！”
“鹿哥那么忙，也不可能一直在学校吧？我估计也只能偶尔见到。”
“……”
……
走进会客室一推门，郭凡正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喝着茶。这家伙看起来好像比之前还更沧桑了点，胡子挺长的，眼睛周围全是黑眼圈，估计是熬夜熬成的这样。
“凡哥，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打个电话提前通知我？”
“我也是临时想过来的，没想到你不在，我听你助理说，你今天有事出去了？”
“啊！北溪书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今天北溪书院复试，我去看看复试得学生。”
鹿鸣之前就和郭凡说过北溪书院，还请他到北溪书院当老师，他还答应了。
“这么快就开始复试了？”
“是啊，这都八月下询了，九月份可就正式开学上课。”
鹿鸣自己倒了一杯茶，也喝了一口。
“凡哥，找我什么事啊？”
“这个……额……”
一说起什么事儿，郭凡反倒是扭捏了，脸上表情有点纠结，一张沧桑的脸，似乎还有点娇羞。
鹿鸣下意识的往远处挪了挪。
“咳咳……凡哥，怎么了？有事就说，是不是你这……有什么需要我帮助？”
“不不不不！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是《流浪地球》。咱们《流浪地球》不是已经在开始做后期特效了嘛，我之前还把一些特效片段给你看过。”
特效片段鹿鸣的确是看过，做的非常好，要说追赶上好莱坞顶级大片的特效，那肯定追赶不上，不过就算有差距，看上去也不会差特别多。
而且电影这东西有特效跟没特效，是真的不一样。鹿鸣拍摄的时候没特效，粗剪出来的画面看着特别中二，就好像傻子一样对着眼前的一片绿幕。可是特效一旦做好，那感觉一下就变了，那些只存在脑海之中的画面呈现出来，眼前的土地，尽是被一片白茫茫的雪和冰盖住。
放眼望去，一片雪白，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刺骨寒冷。
“你觉得那个特效怎么样？做的好不好？”
“挺好的，都挺逼真的……凡哥，和我说话就不用磨磨唧唧的吧？有话你就说。”
“你也觉得那个特效挺好是吧？我也觉得他那个特效挺好。但是吧，他那个特效好是好，就是有一个问题啊，现在解决不了。”
“还有问题是特效公司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
“钱不够了。”
“啊？”
郭凡一脸的不好意思：“现在钱不够了，我钱花超了，距离特效制作完，差的有点多。”
“不是，凡哥，怎么回事啊？怎么钱不够了？你之前不是说剩下的钱做特效足够？”
“是！我当时是以为足够，确实这也够，但是吧，那个是属于比较便宜的特效，看着就是有点假的那种。”
郭凡站起来，不好意思的在会客厅里来回走。
“看到那个特效，我就挺不满意的，然后特效公司的老板就跟我说，他们有更高级的一种，可以试着做一段，给我参谋参谋。于是我就让他做了一段，结果发现，他们这个更高级的特效，做的确实是好。”
“但是这个价格吧……就比之前高。”
“鸣儿，你也是知道的，咱们都是追求尽善尽美的人，是吧？那看到好的东西，肯定是走不动道。有比之前更好的特效，再看原来的那个特效，肯定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好。后来我一琢磨，咱们之前好几个亿都投资了，还差最后这一点了？要是被这特效太差拉了后腿，那咱们前几个亿的投资不都白投？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就干脆换了，让他们用更好的那个特效。”
“但是好特效……是吧，哪都好，就一点，他贵啊！尤其是咱们这个特效，还是好几个公司一起做的，那就更贵了。我算了一下，现在账户上的钱，也就还有个五六千万，想把特效做完，肯定不够。”
“嘶……”
鹿鸣倒吸口气，挠了挠头。
郭凡！这也太败家了吧！
怪不得上辈子他拍《流浪地球》的时候，拍着拍着钱就不够，预算总花超，最后还是让客串的吴晶投了六千万，才勉强凑够。
这心里也太没数！
有多大脚就穿多大鞋，有多少钱干多少事儿不知道么！你就那些钱，弄个普普通通的特效就得了呗，还专门挑贵的弄！
不知道做特效就是烧钱啊！有的特效大片儿，特效都比所有演员的片酬加一起以及各种剧组的投资，都要高。
怪不得鹿鸣觉得郭凡给自己的特效片段，效果非常好，比之前上辈子看过的《流浪地球》要好的多。他当时还想，这个世界的特效，要比上个世界的便宜，花的钱不多，就能做出这么好的效果。
现在看来他完全是想岔了，哪是花的钱不多呀，花的钱一样多！
“鸣儿，你说句话呀？”
郭凡看鹿鸣不说话，有点慌。
“我说啥？你都不跟我这个投资人说，就把私自做主，把特效级别给换了，你说我能说啥？”
“鸣儿！我真没别的意思，也真没想太多，我之前其实看那个便宜的特效，觉得也挺好。那个便宜的特效再便宜，也比他们国内那些五毛特效强太多太多。但是这货不就是怕比嘛，一比较不就出问题了么，那个特效公司的老板，你知道吧，他特别鸡贼，他为了让我多花钱，勾搭我，说免费给我做一段高特效，高质量的片段，还不要钱，就是想给咱展示一下他们公司强悍的特效技术。”
“你说不要钱的东西，是吧，不要白不要，咱肯定接受！结果他做完之后给我一看，我当时就震惊了，这好的特效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看着特真实，就感觉好像是拿摄像机实拍一样。再拿这个好特效跟原来那个老特效一比，区别太明显，以前那个老特效，根本就不够看的，差太多。”
“这就跟咱们用手机似的，你说你都用上5G手机了，屏幕那么老大，又清晰，还能看视频听歌，玩游戏，你能转过头，再去用小灵通吗？肯定不能了啊！所以我当时脑子就一热，就决定都换成这个贵的特效。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人家都开工了，我总不好跟人家说，再让人家换回去，是吧？”
“唉……！”
长叹一口气啊！
不过郭凡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流浪地球》这个电影，郭凡的用心程度其实不用说也都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他盯着的，比鹿鸣用心更多。他真是在这部电影里面倾尽了心血，把这部电影当成亲儿子看待着。
作为亲儿子电影，郭凡对这部电影抱有极大的希望，希望能扭转国内的科幻电影形式，翻开国产科幻电影的新篇章。他希望这部电影能什么都来最好的，尤其是特效，要是真的资金充足，他都恨不得去找专门给好莱坞大片做特效的公司去做特效。
“特效做完，还差多少钱啊？”
“大概……五六千万吧……”
郭凡心里一松，试探着说。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他不跟鹿鸣商量就擅自决定用更好的特效，已经违反了合约，算是越界了。毕竟鹿鸣才是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商，盛世星辰才是这部电影的出品方，他虽然也投了钱，但那么点钱根本不足以左右电影如何制作，说到底，他就只是个导演，并没有权利决定这个特效的钱到底怎么花，这部电影怎么制作。
但是还是没忍住。
他实在是太希望这部电影能尽善尽美了。
《流浪地球》，寄托着他对国产科幻电影的梦。
为了拍科幻电影，他一直在不断的学习补充这方面的知识，前些年还接受国家的公派，去好莱坞六大学习过。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实现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真的不想以这种带着瑕疵的方式，让这部电影上映。
所以他还是偷偷的瞒着鹿鸣做了决定，并且愿意承担这个后果。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要是不行的话，以后就一直签在盛世星辰公司拍电影还债，反正不管怎么说，《流浪地球》的特效，必须要好。
“五六千万啊……”鹿鸣点点头：“行吧，凡哥，我过会儿就让财务打到剧组账号。”
“鸣儿！你同意啦？”
郭凡嘴巴张的老大，惊喜的说。
五六千万，可真不是个小数，他都想到鹿鸣会发脾气，却没想到鹿鸣居然这么容易同意了。
“我不同意还能怎么办啊，人家特效都开始制作了，总不能欠钱吧？再说你的想法我也明白，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流浪地球更好。”
郭凡点点头，差点没淌眼泪，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就叫士为知己者死啊！
两个人有相同的目标，相同的目的，成为知己，这种感情才最感动。
“鸣儿，什么都不说了，我以后就卖身卖给你了。以后公司在有什么电影要拍的，就找我，我绝对没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