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没怎么样?”
“他们能怎么样!”艾老先生说。
这群英国人自称绅士,心里的算盘打得最细,在克什米尔,在约旦河西岸,在中国香港,走前一定给你下绊子,睚眦必争。看97回归时英官员的苦瓜脸,这个国家真是太保守吝啬。但邓小平向美国示好,让他们进退维谷了。
“毕竟都是中国人,血脉相连。”
我说:“能让他们进来看看更好。”
巴金具体谈了谈去香港的事项,我们一直聊到六点多,艾老先生叫着去吃饭,这回下了饭馆,在上海有名的“和平饭店”。谢导他们也在,连李可染都来了,我算是里面年纪最小的,规规矩矩地坐着。艾青老先生和巴金先生胃口很好,还喝了一小杯酒。
饭后,巴老跟我说:“小喜加入作协怎么样,我做你的介绍人。”
作协副主席做介绍人,我能拒绝?这次不能了,我答应了:“明天我就把申请书交给您。”
“那好。”巴老笑了。“湖北作协刚恢复,辰生肯定怪我抢他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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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香港是走的水路,在船上要呆了两天,一直在艾青老先生的左右,与泰戈尔和徐志摩一样,我和艾青老先生也成了忘年交。艾青老先生现代诗的造诣是中国数一数二的,中国没落最快的也是诗,海子卧轨,宣告了朦胧派的失败,汪国真的诗又太小资化,从此之后中国诗坛就一直少人问津,作为一个传统的诗歌大国是悲哀。
我双手搭在船舷上,望着海,随口念叨:
一个在南边
一个在北边
吃着同样的饭
就是回不了家。
艾青老先生听到了,侧着头说:“很特别,速度似乎是快了点。”
他老是真懂,我是牛顿面前谈引力,爱因斯坦旁边说时间。“回车体”的确是种快餐化诗歌。
我说:“其实学生不懂诗。”
“不对,诗是每个人都懂,说真话,赞美该赞美的,就是诗了。”
我说,
听您的话
突然明白了
我正在
写诗。
我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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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停靠,我站在船上向岸上挥手,每个人都在挥手。看见了港督在岸上站着,霍英东、李嘉诚等陪同,军队在后面排队,礼乐队在吹英国的进行曲。旗杆上英属香港旗在趾高气扬的飘着,眺望后面能望见金庸为首的四大才子和亦舒在人群里,有人手中挥着中国国旗。
我们下了船,奏中国国歌,总督热情地接待我们,引我们在人群前走过,他说:“诸位已经很辛苦了,就先到英政府安排的饭店就住吧。”
英国人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