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余老师又碰巧地到杂志社瞅见我。
“瞎想呗。”我说。
余老师对我手上的笔感起了兴趣,问:“刚才你是怎么弄的。”
“?”我望着她一会,忽然明白了,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笔,滋溜地在手上转一圈,小学生的把戏,我们都有的毛病————上课不好好听讲,笔玩得象黎叔手上的鸡蛋花样百出。
“真有趣。”余老师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手,我又演示一遍,她说太快,我慢动作来一遍。
MissYu拿着一枝笔学着玩,笨拙地转几次,最多转半圈。我问她:“复习怎么样,还顺利?”
“还好。”笔又一次掉了,她说:“太闷人了,到这里找点书看。你的事情呢,我听我爸爸说了一些,该多关关你了,要晓得什么是吃一堑、长一智。”
“早改邪归正了,怕了,火锅店没关就好,一切我都无所谓。”我说:“想得太多也是一种负担。”这是实话。
余老师不相信,她认为我有这种想法就象某些雌性哺乳纲偶蹄目动物能上树那么荒谬。
我说:“我的人品就这么不好。”
“你根本没人品。”
………………
这种无营养的对话只持续了一小会,我开始写些社论,边写余老师边看,好久没有把自己写的东西单纯地给第二个人看,要么只是留给自己,要么为了钱。以前写给晶晶看,总爱问她写得怎么样,紧张地象个伸长脖子的雏鸟,渴望反馈的是最好评价,晶晶常说:“你看我读书时的表情就可以了,当你的面我只会夸你。”于是我就这样学会了一级的察言观色和内敛。
我观察余老师很专注地读着我写的小东西,今天心情不错,算是买一赠一,说:“余老师,别动。”
她抬起头,我拿支铅笔速写,马上画了一张漫画素描。
“这头发怎么画成这样。”是长发乱乱地披下来。
“不好看?”
余老师眼睛眨了眨,嘴角带着微笑的征兆,显得可爱,我观察着她的脸,是借口从画家的角度,说:“只是觉得蛮适合老师的脸型,即兴画了上去,怎么样?”我又紧张了,应该是怕多瞄她一眼而被灌上流氓罪。
“一般。“她把画收进衬衣口袋,没理我自顾看书去了。
我没在意余老师忽然的冷淡,继续赶稿,这个月快到头了,下月五号要新一期,时间有点紧。
下午五点下班,跟王阿姨说先去家里打招呼后,我再去阿姨家,王阿姨和余老师先走了。我跑回家和爷爷说了一声,他问我火锅店怎么了,我没告诉他实情,只说是件小事,他也没问了。
到余伯伯家敲门,余老师给我开的门,一进屋才发现来的不只我一人,有两三中年男同志在客厅里坐着,我望过去只认识其中的一个人————夏雨田。